所以,鄧家很放心鄧溯和秦牧這樣一個有內涵、有深度的老師深交。
鄧鎧還很欣賞秦芳薇,常說:“能讓我們家鄧鄧看重的小女生隻薇薇一個,別無他人了。”
鄧先生曾在人後戲說:“兩孩子兩小無猜的,這要是將來能在一起就好了……”
至於鄧夫人,秦芳薇也見過很多很多次了,那是一個漂亮、高貴的女人,絕對的好母親。
她唯一的缺點是:對鄧溯有點過於嚴厲,總希望她的兒子可以成為學校裏最出色的那個。而秦芳薇永遠能和鄧溯一爭高下,長得又特別的漂亮,再加上有點心高氣傲的鄧溯和她走得近,鄧夫人自然會關注到她。
秦芳薇記得,第一次見麵時,鄧夫人就讚了她一句:“這小姑娘長得討喜,人又聰明,真是叫人不喜歡都難……我要是能有這樣一個女兒,那得多稱心如意啊……”
那時,鄧夫人的確很喜歡她,差一點就認她做幹女兒了。鄧夫人還常讓鄧溯帶秦芳薇去家裏玩,出去旅行若買禮物的話,一定會帶兩份,一份是兒子的,另一份會托兒子拿去送給秦芳薇。
雖然鄧夫人穿著打扮很時尚,會給人以距離感,但是鄧夫人待她極為親切,讓她感受到了一種難能可貴的母愛。
有時鄧夫人還會帶上她和鄧溯一起去逛街、吃飯、看電影……
那樣一個相處氛圍,也是秦芳薇喜歡的。
在她的生活中,缺了一個愛她的母親,鄧夫人無微不至的愛護令她覺得老天太眷顧她了。
高二開始後,平靜的學習生活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秦芳薇在忙碌的學習之餘,就會與好朋友鄧溯一起畫設計圖,一起下棋,一起逛書局,一起打球,一起聊新聞,他們總有說不完的話題。他們更憧憬著未來,於他們而言,那該是無比美好的。
十月的一個周六,秦芳薇本來說好和鄧溯去圖書館找書看的,但他臨時有事,被他父親差去祝壽了,她隻能一個人獨自去了,路上打電話邀了索娜。
到了圖書館,她無比意外地在那個她常坐的位子上瞧見了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昀珩。
看到昀珩打架,那很正常;看到他在網吧裏和人在遊戲裏攻城拔寨,那也正常;看到他和他的哥們兒一起劃拳、喝酒外加抽煙,也不必意外。男孩子叛逆時期的壞事,他樁樁件件都做得非常漂亮,唯獨讀書這碼子事,他毫無興趣……
可今天,她看到他閑閑地坐著在看書,那疤痕臉是凶戾的,臉色卻沉寂如水,被陽光照著,竟多了一些溫柔的感覺。
原來他不凶不狠的時候,一點也不讓人覺得害怕。
“小秦……”索娜抱著書奔向了她,“今天怎麼惦記上我了?居然主動喊我一起來圖書館。鄧溯呢?”
“鄧溯去參加壽宴了。”她實話實說。
“怪不得,原來我是來湊數的。”索娜裝作有點受傷的模樣。
秦芳薇不由笑了,摸摸她的頭說:“別給我演戲,我一直有擠出時間來陪你的好不好?”
這麼多年了,秦芳薇的朋友無數,但是沒有一個真正稱得上是好友,索娜是唯一一個她願意深交的人。從進入高一開始,她的業餘時間一大半分給了鄧溯,一小半分給了索娜。
索娜也在提高班,不過,她在裏麵是墊底的料,曾因為想追外校某個大神而被人恥笑智商太低。為此,她奮起直追,纏上了秦芳薇。
說起秦芳薇和索娜的友情,還得從高一軍訓開始。
索娜的個頭和她差不多高,軍訓時兩個人就分在了一組,左右為鄰。
軍訓第二天,索娜生理期來了,不小心弄髒了褲子,秦芳薇發現了異樣,就悄聲和她說了說,還去幫著借來衣服係在她腰上,又幫著她去買女生用品,服務很周到,人又熱情。就這樣,索娜那顆叛逆的少女心不知不覺就被征服了,自此視她為好友,友情就這樣一日一日深厚起來。
“咦,這個誰呀,居然也在看書?薇薇,看看窗外,老天是不是在下紅雨?”
索娜拉秦芳薇坐下時看到了昀珩,詫異地揉了揉眼睛。
昀珩抬眼,懶懶瞥了一眼,繼續看書、做筆記。
秦芳薇不想理會這人的,索娜卻對這個人很感興趣,跑了過去,坐到了他身邊,好奇地翻他的書:“高級編程?哎,同學,這好像是大學裏的東西吧,你看得懂?”
昀珩一把搶回自己的東西,冷著眼說:“關你什麼事……”
“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索娜瞪他,長得奇醜無比,脾氣比任何人都大,真是一個奇葩。
“你打攪到別人看書,就是一種禮貌的體現了嗎?”他反唇相譏。
“我們是同學,和你打個招呼不行嗎?”
“抱歉,我們班沒你這麼一號人!不熟,請繞道。”他冷淡得不得了。
秦芳薇上前將索娜拉開,離這種怪胎遠遠的,看自己的書,做自己的作業,井水不犯河水。
隻是沒一個小時,索娜接了個電話,眉頭一擰,說要走了,就匆匆跑了個沒影。
傍晚時分,看得差不多的秦芳薇伸著懶腰抬頭時,看到昀珩依舊沒走—居然也看了一下午的書,這頗讓她感到驚訝。
從市圖書館出來,斜陽晚照,她背著書包,聞到了淡淡的桂花香。在這樣一個金秋十月,樹葉黃了,天空藍了,一個轉折悄悄地上演了……
她接到了鄧夫人的電話:“薇薇啊,有空嗎?”
“什麼事?”
“我想見你一麵,剛從法國回來,給你帶了一套衣服,拿的是你的號。小鄧去參加壽宴了,我呢,等一下又得飛香港,碰不到他。我們娘倆有近一個月沒見了,你過來,和我一起吃個飯,把你們倆的禮物拿去,小鄧那份,明天由你給他。哦,對了,你和你爸說一聲,要不然他會擔心的……”
鄧夫人溫溫柔柔地在那裏叮嚀著,那種感覺,宛若母親對女兒。
或者的確可以這麼說,這麼多年,鄧夫人在她生命中所扮演的角色遠遠比母親那個角色要來得更有分量。
掛斷電話之後,她給父親打了電話,而後看了看鍾點,快到約定的時間了,乘公交太慢,正巧有一輛出租車在麵前停了下來,她忙揮手把車攔下。
那一刻,她沒看到昀珩就站在她身後,靜靜地看著她上了車。而後,他也招了一輛車,進去後隻對司機說了一句:“跟上那輛車牌號為5211的車……”
秦芳薇上車後,望著窗外,想象著若幹年後,自己和鄧夫人成為一家人的光景,覺得那是一個最正常不過的發展—她這一生,勢必和鄧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她想著想著,車突然停了,司機轉頭問:“能拚一下車嗎?我一朋友的女朋友要去三環,我這邊過去順路,車費算你一半。”
秦芳薇想想就答應了。
很快,一個高挑的女人上了車,坐到了她身邊,身上濃濃的香味兒,讓她皺起了眉,隻得往邊上躲了躲。
車子行駛了起來,卻在她快抵達目的地時,沒轉彎,直行了。
“不好意思,剛走錯車道了,那邊有攝像頭,直行右轉的話會扣分外加罰款。小姑娘,你等一下啊,我把我朋友的女朋友放下後就繞過去送你。這邊正在修路,前麵單行道,我得繞個大彎……你不差這幾分鍾吧……”
司機連連道歉。
秦芳薇知道每個人掙錢都不易,沒怪他,隻溫和道:“沒事……”
誰知車子才走了一小段路,身邊那個女人突然撲過來,用手上那帕子捂住了她的嘴,一股刺鼻的味道直鑽鼻子,很快她就不省人事—那一刻,她還不明白自己這是遭遇了什麼。
她好好的明媚人生,從這日開始走向灰色。
車後,昀珩看著那輛車一直沒停就覺得不對勁,而且,他們走的路越來越偏,就沉聲對司機說:“能不能將那輛車截停?我有個同學在那車上,可這不是她回家的路,相反,她離家越來越遠了……恐怕出事了……”
司機很仗義,還真衝上去用自己的車橫在路中央,將那輛車生生給逼停了。
“喂,你什麼意思?”那車上的司機把頭探了出來,叫罵道。
昀珩下了車,飛奔過去,開了後車門,看到秦芳薇沉沉睡著,早失了知覺,臉色頓時一沉。
“你幹嗎?”坐在後座的豔麗女人怒吼道。
“這該由我來問你才對……”
他一拳打過去,那女人鼻血直淌,而後他直接把人拎出來往地上一丟,繼而跨進去將秦芳薇抱了出來,轉頭時果斷無比地對跟過來想要幫忙的熱心司機扔下一句:“這兩個人有問題,叔叔,麻煩你馬上報警……”
昀珩把秦芳薇送去了醫院。
醫生說:“秦同學隻是被吸入式麻醉劑給麻倒了,沒什麼大事。”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靜靜地坐在那裏一會兒後,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喂,鄧溯嗎?我是昀珩。你最好來一趟醫院,秦芳薇出事了。”
不出半個小時,鄧溯穿著一身禮服從外麵趕來,同時來的還有秦牧。
昀珩看著他們怔了怔,還是衝秦牧恭恭敬敬叫了一聲:“秦老師。”連站姿都端正了。
“昀珩,薇薇發生什麼事了?”秦牧先看了一眼仍在沉睡的秦芳薇,轉頭沉聲問昀珩。
鄧溯盯著昀珩,這也正是他想問的。本來,他去參加宴會了,因為秦芳薇的手機打不通,他心緒不寧,半路退場,之後接到昀珩的電話便匆匆趕了過來。
昀珩把經過說了一遍。
鄧溯馬上抓著他疑惑的地方質問了起來:“你怎麼正巧遇上她,還正好救了她?”
“準確來說,我在跟蹤她。”昀珩回答得很直接。
“為什麼要跟蹤?”
“那輛出租車有點奇怪。司機本來靠著車門在抽煙,目光卻在四處環伺,在接了一個電話後就坐進車裏,開到了秦芳薇麵前。我留了個心,想跟著車確認她回到小區,結果發現載著她的車跑偏了,正好救了她。”他實話實說。
可鄧溯仍是疑惑無數:“可你怎麼突然之間跑到圖書館去了,還恰好遇上了薇薇?”
他覺得這不是巧合,而是一種蓄謀已久的相遇。
這個昀珩,鄧溯平常沒怎麼和他打過交道,但是他不務正業,是個個人問題很嚴重的問題學生,雖不能同無惡不作聯係起來,但的確是好學生避而遠之的混世魔王。
這樣一個學生,根本讀不進書,他到學校,純粹為了玩。
當然,這世上的人,認真讀書有認真讀書的一個圈子,打架生事、稱兄道弟也有這麼一個圈子。讀書的時候,這是好學生和壞學生之分;畢業了,誰混得好,誰又混得不好,就得看各人的本事。
鄧溯不看輕任何人,校園裏的優勢不代表走上社會也具備這個優勢,他這麼問,純粹隻是想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圖書館是看書的地方,你覺得我去幹嗎?”昀珩淡淡反問,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嘲諷,“是不是在你眼裏,看書隻是你們好學生才會有的行為,成績爛到家的我,連字都應該不認識?”
他目光一轉,看向秦牧:“老師,您是不是也這麼想?”
“沒有。”
秦牧否決了他這樣一種想法,這個學生問題是多,但是他有他的原則,比如外校有人欺負本校同學,他會跳出去維護;比如他從不找成績好的同學麻煩,隻會愚弄那些欺善怕惡的男女同學,打得他們隻能乖乖地臣服,學校裏成績差的人那麼挺他,隻因為他講義氣……
他從不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但若深入地去了解他,就會知道,他會被人推崇是有原因的—長相固然是猙獰的,但骨子裏藏著一股正氣。
“昀珩,謝謝你。”
秦牧很誠懇地表示了感謝,若不是他的出手相助,芳薇會遭遇怎樣的事很難預料。
“不客氣。”昀珩淡淡接了一句,轉頭看向鄧溯,“你能出來一趟嗎?我有話想和你說。”
說完他領頭出去了。
鄧溯挑眉,不確定自己和他能有什麼共同語言,但還是跟出去了。
昀珩進了電梯,鄧溯跟了進去,兩個人到了頂層,那裏沒有其他人,靜悄悄的,卻可以一眼看到天上的雲彩,滿天的紅霞怪惹人眼的。
“我喜歡秦芳薇。”突然之間,昀珩嘴裏蹦出了這麼一句。
轉身時,那張醜陋的臉孔上是極度認真的表情,如此突兀的宣告讓鄧溯很驚訝。
“怎麼,你這是想和我公平競爭嗎?”他淡淡反問。
“我的確很想和你競爭,但是,老天爺沒給我機會。一開始我就輸了,因為我長著一張人見人怕的臉。”
昀珩指了指自己那張讓人不敢直視的疤痕臉,緩緩地陳述,沒有藏起自己的野心,可同時,他又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管我多麼不想承認,這是個無奈的事實。我無力反抗這樣一個現狀。所以,我不得不放棄。我唯一能做的是祝福,盼她可以好好的。任何想要傷害她的人,我都不待見。這就是我會跟蹤她的原因。”
有些人,長著俊美的皮囊,可是,他們的心醜陋不堪;有些人,皮相是猙獰可怖的,可是,他們懷著一顆光明磊落的心。
鄧溯突然覺得,昀珩這個人很不錯,他的心胸夠坦蕩,做事也夠直率。
“謝謝你護她周全。”
這人,臉醜人不壞,如果他長著一張正常的臉,也許會是一個很強大的競爭對手。
這不是說秦芳薇是個看臉的人,而是這個男孩可能會拚命來爭取她。那樣一種競爭是怎樣的,在他們的生命當中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出現,但他可以想象到。
“我叫你出來,是有個問題想問你,請你如實以告。否則,秦芳薇可能還會出現其他危險。”
他的斷言令鄧溯心頭一緊,忙應道:“什麼問題?你問吧!”
“你母親鄧夫人和秦芳薇的關係怎麼樣?”
“親如母女。”鄧溯回答完,疑惑地反問,“為什麼突然提到我媽?”
昀珩低頭沉思,眉心跟著蹙起來,似乎陷入了困惑當中。
“昀珩,請你說明白,芳薇出事和我媽能有什麼關係?”鄧溯又問了一句。
昀珩回神,神情古怪,慢吞吞道:“如果我告訴你,秦芳薇出事有可能是你媽指使的,你會信嗎?”
“不可能。”鄧溯不假思索就反駁了回去,俊秀的眉跟著緊緊擰起,“你這個說法是怎麼冒出來的?我媽認識薇薇這麼多年,一直以來將她視為女兒一般在疼愛,怎麼可能會指使人去傷害她!你這是無稽之談……”
鄧溯堅決的維護引來昀珩淡淡一笑:“好,那就當是我的無稽之談。不過,我會拿出證據來證明的。在此之前,請你在你母親麵前保持沉默,別把我說的話說給她知道,讓她生了防我之心。如果你想秦芳薇遠離危險,最好聽我的話,否則,她會因為你潛意識裏的信任而付出慘痛的代價,再見!”
說完,他不願再多作解釋,掉頭離開了。
鄧溯滿心疑雲,極憤怒地攔住了他的去路:“你給我站住,不把事情說清楚,你別走!”
昀珩瞧著他,神情顯得高深莫測:“我該說的已經說了,你信不信不是我能左右的。鄧溯,我知道你學過泰拳,如要你想找人練練,我奉陪;要是不想練,就閃開,我還有事要辦……”
就在這時,秦牧找了過來,發現這兩個孩子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劍拔弩張的,像是起矛盾了。
“你們幹嗎?”他高聲問了一句。
“沒事,秦老師,我先走了……”
在秦牧麵前,昀珩表現得非常有禮貌。
秦牧深深看他一眼,待他走遠了,才回頭問鄧溯:“怎麼吵起來了?”
“沒大事,就意見不合。薇薇醒了沒有?”
鄧溯不想多說其他,現在隻關心秦芳薇,想想心下挺怕的,今番這一次,她要出點什麼事,那可如何是好?
“還沒,我問過醫生,沒這麼快醒的。今晚我留下陪著,小鄧,你回家去吧……”秦牧嘴裏是這麼說了,但想著他怕是不會離開。
“老師,我陪你一起守著。不見她醒,我不放心。”
鄧溯不願走開,堅決要留下。
昀珩去了派出所,看了看那司機和女乘客的筆錄。
據交代,他們是一對夫妻,最近家裏出了事—兒子出了車禍,急需錢動手術,可憐家裏拿不出錢來。
這時有人找到他們,給了他們一張照片,說隻要他們將上麵的人弄昏,帶到某處拍幾張裸照,就可以得到五十萬。並且,對方預先給了十萬預付款,餘下四十萬,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為了錢,他們真的就應下了這缺德的交易,沒想到最後被人破壞了,還被帶進了派出所。
此時此刻他們悔得不得了。
至於給他們預付款的人長什麼樣,司機交代不清,隻說對方坐進他車裏時,戴著墨鏡和口罩,根本看不清楚模樣,又在監控盲區,所以,他提供不了有價值的資料。
昀珩也在派出所說明了自己之所以會一路跟蹤他們的原因。
晚上八點,離開派出所時,他的心裏一直在想前天在某會所聽到的話:“後天老鄧會讓小鄧去祝壽,他們倆不會一起出行,到時,我就把她約過來,會把約會的時間定得比較緊。秦芳薇是個守時的丫頭,她會棄公交而選出租車。這是最好的機會,千萬別錯過了……到時,我要看到秦芳薇被毀掉的實時畫麵,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總之,一定要毀掉……”
說這話的人正是鄧夫人。
那天,他走錯了會所房間,聽到了這令他震驚的吩咐,這才生出了跟蹤之心,也虧得他這麼做了,否則,秦芳薇怕是真被他們毀掉了……
有一件事是他弄不明白的,既然鄧溯說鄧夫人和秦芳薇情如母女,那女人為什麼要那麼害她呢?
回家的路上,他暗暗下了個決心,這件事,他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醒來時,秦芳薇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映入眼簾的是那個掛藥瓶的掛鉤,這是在醫院嗎?
她轉了一下頭,看到父親秦牧坐在床邊正在看報,鄧溯身上就穿了一件白襯衣,正側著身子倚窗而望,眉頭緊擰著,也不知在為什麼事煩惱。
“爸,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在醫院?阿溯,你怎麼也在?”
她不明就裏地坐起來,扶著額頭,看到窗外天色昏暗,也不知是天黑了,還是天快亮了……
秦牧馬上放下手上的報紙,走了過去:“你坐了一輛黑車,被兩個居心不良的人帶去了鄉下,是昀珩把你救回來的。怎麼樣,現在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