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夜其人,他們沒放在眼中,畢竟,比起晉王容瑀,蔚思夜的分量與參考價值可差太多了。

昨晚的臨時入營式他們多少也聽說了,但入營式其實屬於烈王自己的麵子問題,如果鬧了這麼一大通,他兒子連入營式都不順從,那烈王就真是沒事兒吃飽了撐的,還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所以,就算昨天容雲跪領了戒棍,在他們看來也可能是烈王自己授意兒子的計策,並不說明什麼問題。

這些人並不知道,容熙雖然是有意讓容雲吃些苦頭,但卻沒有授意什麼,他其實是下意識地直接覺得,容雲會給他麵子。

“那個……二公子,”蔚思夜與容雲說完話後,轉向皇甫安彥,“說到最強的侍……侍三七是我寒光營最強的侍無疑,沒有之一。”蔚思夜的表情語氣中帶著些無奈,就好像不甘心容雲無禮,但又不敢直接衝突,正小心翼翼地借刀殺人一樣。帶個麵具而已,對他來說,信手拈來。

皇甫安彥沉默不語,心中不屑。他等著蔚思夜這跳梁小醜說重點,他有絕對的自信,無論蔚思夜說什麼,都無法撼動他分毫。

“嗬嗬……”蔚思夜別有深意地看著皇甫安彥。他都暗示得這麼明顯了,皇甫安彥還是這樣一種“我就等你表露意圖了”的表情……蔚思夜很爽快地重新低估了一下皇甫安彥這人。

“二公子如果你要當場試……試招於侍三七,我想大家都不會說什麼的,說不定還能傳為美談。”故意的詞語轉折後,蔚思夜說得非常直白——“試招”,再用“大家”來做麵子的要挾與擋箭牌,臨結束還奉送高帽一頂。

皇甫安彥再次淡淡地看了一眼蔚思夜。……果然是傳聞中不學無術的廢物,連心思都不會隱藏,說得這麼直白。想利用他對付容雲而已,居然還用大家來壓他?美談又如何,到達他這樣的境界後,怎麼會在乎什麼美談不美談。

這麼想著,皇甫安彥淡淡地看向容雲。罷了,無聊打發時間而已,得罪容熙又如何,就算不小心傷了容雲又怎樣,容熙敢找他麻煩,他不介意讓整個西弘陪葬。

“……”容雲。這人出現後,他就感到了一種微妙的違和感,似乎是,實力與氣質搭配上的,詭異別扭的感覺。

說來,蔚思夜見過無數,自認為高貴無比絕世不凡的主人,淡淡地口稱要最強的、或最好的侍,然後,高傲地接受侍們恭敬卑微的拜見,再輕蔑地審視與試用,最後挑選帶走。現下,皇甫安彥表現了前所未有的高傲與輕蔑,但是容雲的反應……

“咳咳……”旁觀的蔚思夜差兒笑場。雖然容雲那迷惑的表情非常細微,但是他對重點獵物向來觀察入微,所以還是發現了。

就在蔚思夜忍笑之時,皇甫安彥淡淡起身,對容雲出手了——

抬手,出掌,快如閃電,雷霆萬鈞,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威嚴氣勢。

——當然,攝人也好,睥睨也好,這些都是相對的,也很主觀,你被攝了睥了睨了,那對你,對方就是威嚴絕塵不可仰視。比如,對皇甫安彥的手下來說,這是從未懷疑的事實,又比如,對旁觀者蔚思夜來說,這是深深的娛樂。而,對某人……

“……”容雲。

確實是很詭異的違和感,非要形容的話,跟師公與他喂招時的感覺有些像——上對下的氣勢,下對上的功力。

***

說起來,平時隻要有時間有機會,跟容雲“切磋”是某些人很喜歡的一項活動。跟打不打得過沒有關係,重點在於,容雲不僅夠強能罩得住他們,更夠“聽話”。

喜歡近身暗殺的司徒楓找容雲切磋時,通常會拿條緞帶,在殺招的第一擊出手時把容雲的眼睛蒙上。“我可以自己閉上眼睛,不會偷——”“陛下聽話就好,少羅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