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淺倏然握緊了手中的骨刃。
是異能天賦嗎？
她似乎從未聽說過，有誰的天賦會是看到他人的過去。
尤其是，楊明澤一直被田麗梅壓抑著無法翻身，在楊家從來都不怎麼引人注目。
沉默了一瞬，楊明澤並不介意水清淺沒有回答他，反而突然上前了幾步推開了門。
門上附著的結界在他的手下恍若無物，楊明澤毫無阻礙地走了進去。
“我能看見很多東西的過去，也許聽起來真的很可笑。”
水清淺沉默地跟上，看著楊明澤走到那台落了灰的老舊電腦前。
“我在這台電腦上，能看到你練習電影片段的樣子。”
“還有這裏，”楊明澤走到牆邊，看著滿牆貼得整齊的手繪海報，“這張圖，你修改了很久，對吧？”
“這一張是重新畫了再貼上去的，原本的畫作你不滿意。”
幾乎是眼神落到一處地方，楊明澤便能流暢地說出所謂的“過去”。
“你到底想說什麼？”
水清淺不了解楊明澤，無從分析他突然向她袒露這個秘密的動機。
他在楊家就這麼不好不壞地過了許多年，在原主僅有的印象裏，從來都沒有人在背後說過楊明澤有什麼怪異的舉動或者言行。
如今突然在她麵前揭開自己，難道僅僅因為在他眼裏，自己的過去變成了一片空白，是個“死人”？
一直有意無意不接觸水清淺目光的楊明澤，此時終於慢慢地回過頭來。
端詳著容貌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改變的少女，楊明澤苦笑開來。
“如果，我想請你毀了楊家呢？”
水清淺注視著楊明澤的神情，“毀了楊家，那你呢？”
雖然有田麗梅母女把控著，楊明澤這個大少爺的名頭也隻能是個空架子，拿不到楊家真正的財產。
但是最起碼，他還可以算得上是衣食無憂。
如果要毀了楊家，他就連這最後一點保障也沒有了。
“你該知道的，如果我真的動手，我不會給楊家留下任何退路。”
“毀，就要毀得徹底。”
少女的聲音很輕，在這個沒有多少家具的封閉房間裏回蕩。
“我知道。”
楊明澤沒有猶豫，“可我寧願如此。”
“楊家…太髒了。”
雙手覆上自己的眼睛，楊明澤的聲音帶上一絲掩藏不住的厭惡，“他們的過去太髒了。”
那些男盜女娼，披著人皮的惡魔們…
楊明澤像是陷入了極其壓抑的夢魘之中，蹲下身抱著頭，不斷地喃喃著。
但落在水清淺的耳朵裏，卻是一片模糊，什麼都聽不見。
【奇怪，他在說什麼啊？】
毛球挖了挖耳朵，露出疑惑的表情。
明明站得這麼近，房間也很安靜，沒道理楊明澤說的話一個字都聽不懂啊？
“或許是天賦的限製。”
水清淺在心中無聲地回答道。
就像是她前世那被眾人眼熱的天賦一樣，越是能力逆天的天賦，所受到的限製便越多。
“水清淺。”
不知過去了多久，楊明澤終於停了下來，抱住的臂彎中傳來悶悶的聲音。
“我暫且這樣稱呼你吧…不論如何，你都已經作為她活下來了，希望，你能幫她好好複仇。”
楊明澤並沒有明說複仇二字的含義，但水清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