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我個人並不是一個擁護奴隸製度的人,但是我願意秉持中庸之道,對於統治與被統治,我都不選擇,而選擇兩者之外的道路,那是一條自由之路,也是一條通向幸福的光明之路。”

蘇:“如果你所說的道路既不通往統治也不通往被統治,還不通過人間的話,那你所說的或許是值得考慮的。但你要意識到,你是生存在這個人世間的。沒想到你居然認為統治者與被統治者都是不合適的,並且還不甘心尊重掌權者。我想你一定會有機會見識到強勢的人是如何讓弱者淪為奴隸,並讓他們無時無刻都感覺到自己的命運苦悶且波折的。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有些人總是破壞或砍伐別人辛辛苦苦栽種培育的莊稼和樹木,還用盡各種手段去騷擾那些不願意低頭屈服的弱者,直到他們無法忍受,迫於無奈最終屈服,成為強者的奴隸。就算是在平日的現實生活中,難道你不知道強者總是奴役和掠奪弱者的勞動成果嗎?”

阿:“是存在這樣的現象,但是為了自己不遭受這樣的危險,我不打算讓自己成為一個國家固定的公民,我願成為一個周遊列國的使者。”

蘇:“沒錯,你說的這個是一個非常絕妙的良計,自西尼斯、斯凱倫和帕拉克魯斯推斯被殺害之後,已經不存在會傷害旅行者的人了,不過各個國家的執政者如今都頒布了相關律法以保護自己不受到任何損害。除了那些必須得聽從他們召喚的人之外,他們還會結識一些朋友,在他們城市外圍修築堡壘,並配備防護武器以避免敵人發起襲擊,另外他們還會與其他國家結成同盟。雖然采取了一係列的措施,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會遭受到損害。而你呢?不但沒有這些有利條件,當你花費了很多時間暴露在很多被害人遇害的道路上時,你進入了一個又一個城市,你自身的能力自然沒有所在城市居民那樣強大,於是自然而然就會成為匪徒們襲擊的對象。不要認為自己是個旅行者就能免遭迫害,讓你這麼自信的根源是什麼呢?難道這些城市頒布了保護旅行者的相關法令嗎?還是你認為不會有奴隸主認為你是一個值得奴役的奴隸呢?沒有誰會把一個不愛勞動並且還貪圖享受的人留在家中。但是我們可以想象一下,奴隸主會怎樣對待這類奴隸呢?我想一般都是用讓他們挨餓的方法來控製他們貪吃的行為,用無法接近財物的方法讓他們遠離並無法進行偷竊。鎖鏈則是為了防止他們逃跑而設置的障礙,鞭笞則是讓他們不敢偷懶的方法。阿裏斯提普斯,請你告訴我,你是用什麼樣的方法來消除你的奴隸們身上的這些缺點呢?”

阿:“我會用各式各樣的方法來懲罰他們,直到他們不得不服從我為止。但,蘇格拉底,如你所認為的,那些接受了統治術訓練的人怎樣呢?他們幸福嗎?在我看來,他們與這些被迫受苦的人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他們同樣也要忍受饑寒、不眠等其他痛苦,同樣一副軀體,不管是出於自願還是被迫,都受到了鞭笞。那些自願接受痛苦的人是愚蠢至極的,但其他受到這些痛苦的人也是一樣的。”

蘇:“阿裏斯提普斯,難道你不明白自願受苦與被迫受苦的人群之間存在區別嗎?自願挨餓的人可以根據他自己的意願選擇是否進食、什麼時候進食,選擇什麼樣的食物品質及數量。而被迫挨餓的人,他沒有辦法擺脫挨餓的境地,更不可能像自願挨餓的人那樣有多種選擇。同樣,其他選擇自願受苦的人也是一樣,他們對於自願受苦的事情都是有同樣的選擇餘地的,被迫受苦的人則沒有隨意中止這種命運的自由。另外,自願受苦的人在忍受苦難的時候,心中都懷著美好的希望,並因此心懷鼓舞。就像狩獵人是心懷獵獲獵物的心情去忍受打獵的辛苦勞累的一樣。其實這些勞苦所換來的價值並不大,但那些為了收獲珍貴朋友而付出辛勞或者是為了戰勝仇敵而付出努力,還有那些為了擁有強健體魄、飽滿精神而妥善治家,為朋友做出奉獻,對國家做出貢獻的人,可以說,他們是非常心甘情願地付出努力,並且也是享受其中的。他們的生活是很幸福的,自己過得自在愜意,還能得到別人的豔羨與敬佩。何況,貪圖眼前安逸的現狀,就會像健身教練所說的那樣,既得不到健康的身體,也不能讓心靈得到任何知識的積累沉澱。持之以恒地努力可以讓人建立起美好高尚的心境。這是前人傳授的經驗。赫西阿德斯也曾說過:‘惡行無處不在,就在你的眼前,你的身邊,這條道路走上去是平坦無比的,隨時可以踏上。’但是高尚的神明把辛勞汗水放在了德行宮殿之前,這條道路是漫長而崎嶇的,常常會讓人產生放棄的念頭,但當你即將攀登上頂峰的時候,它會逐漸變得容易起來,正所謂萬事開頭難。艾皮哈莫斯也有詩句可以作為證明:‘神明指引人類如想要獲得一切美好事物,那麼請付出辛勤的勞動。’”

他還曾經說過,無賴們不要以為留戀輕鬆的事情是什麼好事,說不定你得到的隻是艱苦。普拉迪克斯曾經在他的一篇名為《論赫拉克雷斯》的文章裏對德行也表達了相同的意見。他還把這篇文章講述給很多人聽,我所能記憶的內容大體如下:赫拉克雷斯從孩童時代跨入青年時代的階段也正是他從幼兒邁向成年人的階段,他擁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並且可以為自己未來的生活進行規劃,對於提高道德的途徑可以進行自由選擇。他曾經一個人來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認真地思考了在兩條不同的道路中,他應該選擇哪一條道路才最合適的問題。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舉止優雅大方,皮膚水嫩配著堅定正直的眼神,身著白色衣服的女子與另外一個看起來稍顯嬌嫩的女子向他走來,不過後者有些胖,她的打扮讓她臉上的肌膚顯得更為潔白與紅潤,個子似乎比所看到的還要高一些,一直東張西望地到處尋求夥伴。她似乎一直在自娛自樂,實際上她也在窺視著是否有人在一直注視著她,她還經常吐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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