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裏克裏斯說:“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城邦距離完善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吧?那麼雅典人要什麼時候才能同拉開代莫尼人一樣尊崇自己的祖先呢?從父輩開始,他們就一直蔑視年長的人了。還有,雅典人什麼時候能同拉開代莫尼人一樣開始鍛煉自己呢?要知道他們自己不鍛煉就算了,還嘲笑鍛煉的人。雅典人什麼時候才能和拉開代莫尼人一樣地服從領袖呢?他們現在總是以蔑視領袖為榮。雅典人什麼時候才能同拉開代莫尼人一樣團結起來呢?如今的他們總是相互傷害,不但不合作,還彼此忌妒,隻看重自身的利益關於這一點他們做得比其他人更厲害。不管是私人場合還是公共場合,他們總是比其他人更喜歡吵架,彼此控訴,喜歡占對方的便宜,從不考慮互幫互助。公眾的事務在他們眼裏總好像是和自己不相幹的一樣,可是他們卻喜歡爭吵著要去管理這些事務,還認為這種爭吵是一種樂趣。正因為這樣,災禍和罪惡才在這個城邦裏慢慢滋生,人民當中也不斷有仇恨和怨氣出現。所以我常常感到恐懼,隻怕會有難以承受的大災禍降臨到這個城邦。”
蘇格拉底說:“白裏克裏斯,千萬別認為雅典人的毛病已經非常嚴重,甚至是無可救藥了。你可曾發現在海軍訓練上,他們仍舊是井然有序的;在運動競賽上,他們仍舊是十分服從領導的;在歌舞訓練上,他們也仍舊是不遜於其他人的。”白裏克裏斯回答道:“確實是這樣的。這些人通常都能服從領導的指揮,反而是那些從民眾中挑選出來的被認為是道德最為高尚的騎兵和步兵成了最難服從命令的人。”
蘇格拉底問道:“白裏克裏斯,你覺得阿萊阿斯帕各斯的法院怎麼
樣?他們難道不是由那些久經考驗的人組成的嗎?”白裏克裏斯回答:“那是自然。”
“那你覺得還有誰會在斷案上比他們做得更好、更合理、更有尊嚴、更公正呢?”白裏克裏斯回答:“我實在找不出他們的毛病。”
蘇格拉底繼續說:“既然如此,對於那些不遵守紀律的雅典人,我們也不能太過失望。”
白裏克裏斯接著說:“但是,他們在那些需要慎重對待的紀律和軍事命令上也很不注意。”
蘇格拉底回答道:“或許是因為那些指揮他們的人的軍事知識也很缺乏。難道你沒有發現,對於那些豎琴演奏者、合唱演員、舞蹈演員、摔跤家或是角鬥家來說,如果是缺乏必要知識的指揮家是無法指揮他們的嗎?他們能接受的指揮一般都來自於那些能夠說出自己擅長的技藝源自何處的人,對比現在的將領,大多數人事先都沒對相關技藝進行學習。這話不單單是指向你一個人,因為我認為你是可以說出自己的軍事技藝是什麼時候學到的,就好比你能順利地說出自己是什麼時候學會摔跤技藝的那樣。除此以外,我還堅定地認為你的父親讓你學會了很多的戰爭原理,你自己所學到的所有知識也讓你能夠搜集眾多對成為將領非常有價值的信息。在我看來,你總是在努力地讓自己不錯過任何一種有意義的信息和技能。一旦你發覺自己在某個方麵存在不足,你就會畢恭畢敬地向那些懂得此類技能的人虛心請教,這樣的話就能從他們那裏獲得相應的知識,從而提升自己。”“蘇格拉底,我發現你之所以說這麼一段話,絕不是因為你認為我已經做到了這些,而是希望我能確信,身為將領的人就必須重視這些事情,關於這一點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蘇格拉底問道:“白裏克裏斯,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國家的邊境地區有整片山脈向波俄提亞延伸,通過狹窄險峻的峽穀一直通到了內地。另外,在我們國家的中部還有一條像帶子一樣環繞著的強大山脈。”“確實如此。”“那麼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米希亞人和皮西底人占據著那塊土地中最為強固的地區,隻因為他們有非常強大的輕騎設備,能夠霸占大片領土,還可以肆意地踐踏他人,以保證自己不受傷害呢?”白裏克裏斯回答道:“這件事情我聽說過。”
“那你試想一下,要是把所有雅典的青年都武裝起來,讓他們守衛著那一片山區的話,那是不是可以為我們的人民築起強大的堡壘,同時讓敵人後退呢?”白裏克裏斯聽完後回答:“蘇格拉底,我覺得你說的這些都是很有意義的建議。”
“你若是對此感覺滿意的話,那就從你開始做吧,我最勇敢的朋友!你在這方麵所付出的努力和取得的成就不僅對你有利,還對整個城邦有所裨益。即便是你因能力所限失敗了,城邦也不會因此有所損害,你自己也不會因此有失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