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久蔚在黑暗中穿行,來到了記憶中自己一家四口住的地方,這是一處簡陋破財的小院子,裏麵是幾家合住。
她翻過院牆,站在房門外,停下了腳步。
她不知該如何將父母雙亡的噩耗告訴隻有八歲的孩子,她可沒有哄人的經驗,連哄寵物的經驗都沒有。
“啊啊啊——”
細細突然冒出一串激昂的尖叫聲。
黎久蔚被吵得腦子疼,將紅繩擰了幾圈,“辣雞,你想死?”
細細太興奮了,興奮到忽略了她的威脅,自顧自道,“我竟然有實體了!有實體了!哈哈哈哈!”
黎久蔚像看弱智一樣看著手腕上的紅繩,“我一醒來,這紅繩就出現在我手腕上,而你……才發現?”
細細絲毫沒意識到黎久蔚話語裏的嘲諷,語氣天真道,“對呀。”
“人家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力量太弱了,隻能住在你的手腕上,卻沒有實體,這個時空真是太棒了!老子覺得非常舒服!就連力量都變強了,這個所有人都看得見的紅繩就是最好的證明!老子有實體了哈哈哈。”
黎久蔚一臉冷漠,她身為一個人實在體會不了一根紅繩的興奮點。
“關上你的聲音,再敢吵我,拿剪子把你剪了!”
細細驚了一下,害怕黎久蔚真敢這麼做,乖乖保證,“好的,小仙女。”
黎久蔚再次看向自家房門口,從窗戶能看到裏麵是點著燈的,想必她弟弟沒有睡還在等他們回來。
黎久蔚正胡思亂想著,忽然隔壁房內傳來奇怪的聲響,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或許是出於一種逃避心理,她打算在麵對她弟弟之前,先管管閑事。
她走到隔壁的窗戶底下,將窗戶紙破了個小口,一隻眼睛湊過去瞧,果然,是霸王硬上弓的老把戲,隻是這次要做霸王的是個女子而已。
這家住著一個二十幾歲的美麗女人和她年邁的老父親,不過每月都會有許多不同男人來找她,她是做什麼的,這個院子裏住著的其他幾家心知肚明。
可黎久蔚看著房內床上的情形,那少年縮在角落,手中還藏著一截刀片,似在伺機而動,這顯然不是個嫖客,而是個要被女人強迫的可憐蟲。
至於那個女人正在脫衣勾引、搔首弄姿,絲毫沒注意到少年手中的刀片,傻得可以,一看就是個炮灰的命。
黎久蔚興致缺缺,一眼看到結果的事對她沒有吸引力,正要走,那少年忽然轉過臉來,眼睛正對向黎久蔚,仿佛是知道窗外有人一般,他動了動嘴:幫幫我。
黎久蔚愣住了。
因為這少年的樣貌……實在太好了!像個妖精,不媚而魅、活色生香,又或者說像個仙子,精致絕倫、空靈飄渺,反正不像是一個人能擁有的樣貌。
在看見少年這張臉的瞬間,黎久蔚決定救下他!當然,不是因為被他的美貌蠱惑,也不是因為大發善心想做好事,她是純粹地想到自己殺了兩個有身份的人,日後恐會遭遇追殺,她急需大量銀錢跑路!
在黎久蔚的認知裏,絕色=有錢。
黎久蔚做下救人的決定,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她起身走至門前,一腳將門踹得稀爛!
‘砰’地一聲巨響,驚到了床上正脫衣的女人,她抬頭看去,發現門口站著的是隔壁杜家的姑娘,她以為自己眼花了!
一個小姑娘怎麼會深更半夜踹她家的門?這不會是個妖怪吧!
黎久蔚走了過去,不由分說,將愣住的女人從床上拽下來,推到地上,而在她倒地的時候,一個盒子從她衣裳裏滾落下來,好巧不巧滾到了黎久蔚腳邊,更巧的是,盒子的蓋打開了,紫色的煙從裏麵竄了出來,黎久蔚反應很快,立即閃身遠離,可再快也吸入了少量紫煙,更讓她在意的是,她吸入的紫煙中似乎有一個金色的活物,也就一粒小米的大小。
多年來被各種危險鍛煉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金色的活物,是要命的東西。
黎久蔚周身的氣勢尖利起來,眼中仿佛凝聚著黑色的風暴,她一腳踩在女人的胸口上,“那盒子裏的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