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緊了眉宇,正要關窗退房,恰巧又傳來一道厲聲嗬斥:“住手!鎮國公在此,誰敢胡鬧!來人,將他二人壓下!”
但聽一陣急促腳步,快中有序,正見幾名侍衛一擁而上。
“鎮國公”三字一出,那二人不聲、不吭,也不掙紮,渾身瑟瑟發抖,額角的汗水頻頻泛出,周遭也一片靜謐,氣氛頓時低的讓人喘不過氣,恰如山雨欲來風滿樓。
隱感一股寒意襲來,隨著對麵的門被打開,身披戰甲高大英武的身軀頓時撞進她心底。
那是鳳兮見過最森然肅穆的眼神,深不見底,匪夷難測。
眉濃入鬢、鼻如刀削、唇薄抿直,不見一絲一毫的柔情,徒有冷峻威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知哪來的荒唐想法一閃而逝,鳳兮竟莫名的肯定此男子定是持劍統兵、發號施令者,然一絲血腥殘忍的氣味卻將這般倨傲凜然衝開了些,更添一比濃鬱之色,足令人歎息切莫不要與之為敵。
“國公,下官這就先回了。”那男人身後又走出一人,瘦小的肩膀輕抖著,低垂著頭,聲音很低。
鳳兮眯眼辨去,此人可是兵部左侍郎?
還未等她辨清,被喚“國公”男子深邃的目光卻直直往她的方向掃來,精銳無比。
驚喘一聲,她連忙掩窗,心頭被威懾的凜凜冷汗,泛出莫名的異樣。
那道眼神透著寒光與譏誚,逼迫的壓力讓人喘不過氣,紮紮實實的印進魂魄裏,生怕多望一眼會丟了心神。
窗外響動了會兒,腳步聲、驚喘聲漸漸消弭。
這事過了許久,風雲樓的掌櫃還頻頻念叨“鎮國公真不愧英勇蓋世”、“鎮國公駕臨,還跟我說了話呐”諸如此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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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後,苦等奚雲啟回信的鳳兮,連半封也未盼到。她隻從父親景如山口中得知,南方災情僅用三月便穩定,二皇子奚雲啟卻無返京意圖,在那兒精選封地,準備著戶安家。
驚訝、失望、不解皆而有之,然心底之傷僅盤桓數日。
獻元十四年,奚雲啟與南風王聯姻。其女琴棋書畫均不通,卻習得一手女紅。
鳳兮知道後,淚眼望向南方,鎮日對著月色惆悵。心頭酸澀無人能訴,就是在父親麵前,也是強顏歡笑:“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常事,二皇子與女兒隻不過是兩小無猜,未及男女之情。父親不必為掛懷。”
這番話如寒刀插入心頭,劈的支離破碎,而那動手的人,便是她自己。
獻元十五年,奚雲啟與流春王聯姻。其女善於舞蹈,夫婦倆鶼鰈情深。
鳳兮則笑往日涓涓情意卻抵不過一紙婚書,在夜靜無人時,拿出他留下的詩句反複讀上幾遍:“奚雲啟,你可真不愧為皇族子孫。”
本以為傷口再次挖開,隻會被片刻不停的撕扯,血肉模糊,直到麻痹方休,卻不料竟不似鈍痛,之餘譏誚。
獻元十六年,奚雲啟與寶超王聯姻。其女琴藝了得,喜好弄墨,傳聞最受夫家寵愛。
鳳兮聽後,頓覺三妻四妾並不分任何男子,誠如溫潤如奚雲啟,誠如他們之間曾有眷戀難舍,卻也一樣會化作習俗的塵埃,被人性的現實淹沒。
她怒極反笑:“人不風流枉少年,權之一字蠱人心。”
冷淡、嘲弄,心性轉冷隻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