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於宣布放棄儲君之位,太子是個聰明人,自是不會做錯選擇。奚獻帝身邊的費忠仁無聲輕歎,太子的決定本在意料之中,可他拒絕的話裏隱有悵然,怕是早被奚獻帝聽了去。
景氏那桌隔得遠,對於這邊的暗湧雖搞不清名目,卻也有宮人傳了話去,卻見她麵上微愣,眨眼間漾出了淺笑,恬靜嫻雅的好似此事事不關己。
正當眾人各自揣摩聖意,一聲濁厚的咳嗽又自太子口中發出,此番動靜著實不小,但見他捂緊了胸口,咳彎了背脊,麵色通紅仿若噎了核桃在嗓中,費刑早就端茶、撫背仍不得法,最終還是奚獻帝輕歎一聲,示意令人摻了回宮,才算消了場內的尷尬。
當眾人再望去方才話題中的另一主角時,景氏的座位上早已空了。
*
宴廳內歡聲一片,杯酒助興。殿外小風徐徐,月色朦朧,鳳兮踩著燈火投照的影兒,藍衣廣袖飄飄蕩,裙擺款擺逶迤,腳下毫無遲疑的踏入新房。
但見那新嫁娘已更衣完端坐床頭,嬤嬤聲聲囑咐,宮女頻頻伺候。
眾人見鳳兮到此均啞了聲,麵麵相覷。
“妹妹大喜啊!”
東宮滎一驚,豁然轉身望來。
室內的燭火明晃晃的耀眼,直直望去頓覺眼花,整間的緋紅擺設透著炙熱的曖昧,就連內室懸掛的紅色珠簾盈盈晃動,都一再宣告著將來的旖旎良宵必是顛倒神魂。
而眼前的鳳兮,就俏立在珠簾外滿目緋紅中,一身突兀的水藍透著她肌膚的白皙,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媚於展笑,灼灼的奪了紅光亮彩,獨攬一室風華。
就聽鳳兮一聲輕笑,笑的飄忽讓人摸不清意味:“妹妹莫怕,姐姐隻是來看看。”那聲柔的似能暖了心,那蓮步輕移進內室,纖腰柳擺卻更是風情萬種。
可東宮滎卻憑生出冷意,心寒畏懼,不由自主的指尖緊揪裙身。
鳳兮廣袖一揮,眾人連忙推到外間,東宮滎尚未來得及發問,便被她伸過來的手嚇住。
“青春少艾,色澤透亮,就連姐姐身為女子也都禁不住撫摸這如絲緞的肌膚,瞧瞧這紅暈,試試這觸♪感,男人怕是要銷魂蝕骨的。”她的指尖輕輕滑過東宮滎的頰,經過頸子一路往鎖骨而去,越過胸`前、柳腰又一路下滑至臀上尾骨,所到之處均引起戰栗一片,莫名的冷從東宮滎心底冒出躥升至四肢。
見東宮滎雙目大睜的望著自己,那裏的不置信早轉為恐懼,仿若見了妖魔鬼怪,可鳳兮卻實實在在湧出笑意。
“在宮裏妹妹比我懂得多,審時度勢,周旋左右,遊刃有餘。如今你既嫁了王爺,封了正妃,就算日後無子出,在其他人眼中也是高高在上。如今姐姐雖然幫你順了意,不過變故這玩意說預料難預料,說預防也未必防得住。妹妹獨自一人可要好自為之啊。”說話間,她語氣不疾不徐,眉宇平舒,美目彎了笑。
若非東宮滎離著近,耳裏聽個清晰,全然不會相信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子就是那曾備受欺淩的景鳳兮。
宮人在外間隻見姐妹情深,景氏輕撫王妃鬢發,細細以手梳理,那姿態那神情全然的賢惠體貼,姿色翩然毫無架子,無嫉無妒,眸光更是柔的泛了水光。
鳳兮腰身一扭,到小桌邊信手點燃一抹熏香,暗金香爐雕著鴛鴦交頸,卷帶的香氣蜜蜜甜甜,徐徐竄入鼻內不由起了悱惻遐想,仿若情人間靡靡喘熄呻[yín]已至耳畔。
恰巧這時南雲王進了喜房,見到宮人僵持不動僅守在外間,再一轉首正與垂首踏出內室的鳳兮迎個正著。
佳人眼波流轉,似嗔含怨,輕抬一眼已漾出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南雲王心下漏跳了一拍,耳根竟莫名的紅了。也不知是心有愧疚還是被媚色所擾,那紅竟比女子酒後暈染的雙頰更添了絲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