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那群好饒舌的女客們七嘴八舌圍住她:“啊呀,老板娘,肚子這麼大呀!這麼遠的路來回跑,你太辛苦了!”
老板娘渾然似全不知情一般:“這裏醫療條件好,當然是在這裏生放心。”
女客們連連點頭稱是。一室歡聲笑語。
魏遲悄悄地拍嚴儼的肩膀:“你看對麵。”
嚴儼聞聲看去,對街的小飯館裏,莉姐的身影一閃而逝。
“應該天下太平了。”魏遲長歎,順勢從背後整個把嚴儼圈進懷裏。
嚴儼斜覷他一眼:“你就是個看熱鬧的,哪裏讓你操心了?”
“是啊,我不操心。”順著他的話頭往下講,魏遲把臉埋進他的頸窩裏,嘴角無聲地翹起,“有人為了這件事喝醉在我店裏,還強吻我,我當然不操心。”
胡說八道。
“滾,我哪裏……”嚴儼扭過臉激動地要辯駁。
魏遲彎著眉毛嘟起嘴,稍稍向前一湊,剛好親到他的嘴角:“那就當我強吻你好了,我這個人一向不計較的。”
“你……”這般幽暗的眼神嚴儼再熟悉不過,立時掙紮著要喝止。
“嚴儼……”攬著他的肩膀,神不知鬼不覺挪到店堂裏間的牆角裏,魏遲曖昧地用舌尖舔過他微張的唇,口氣溫柔,隱隱帶笑,“你叫啊,你再叫得大聲點,大家會回頭看我們的。”
嚴儼狠狠地用手肘往後頂:“去死!”雙♪唇翕張,恰好含住他肆無忌憚的舌。
低笑聲從魏遲的喉間透出,嚴儼麵紅耳赤。
胸膛緊緊貼著他不停扭動的背,魏遲在嚴儼耳邊輕輕吹氣:“再一下,最後一下。乖,最後讓我親一下。”
嚴儼憤恨地起誓:“老子總有一天咬掉你的舌頭。”
魏遲無限淡定:“你舍不得。”
嚴儼咬緊牙關,魏遲微笑。把嘴湊上去再親一下,一下又一下,永遠沒有最後那一下。
胖子說過,不要跟魏遲比無恥,魏遲無恥起來,連無恥都會覺得羞恥。
相鄰的兩家店鋪總在同一時間打烊。嚴儼拉下卷簾門的時候,魏遲剛好也給自家的店門落下鎖。
身形清瘦的理發師自顧自收起鑰匙走下台階。背後風一般卷來一股暖意,牛皮哄哄的遊戲店奸商自說自話勾過他的脖子,半強迫半誘哄,拉著他往街口的燒烤店走,“陪我吃宵夜,然後去我家打遊戲。”
寒風卷著落葉嗖嗖掃過。夜幕下,年輕的情侶合咬一根羊肉串,中年夫妻提著大包小包步下超市班車,年邁的老夫婦相依相攜著蹣跚走過。
魏遲摸著鼻子說:“以前我念書的時候,晚上隻要有人經過我家樓下,就一定能聽到我外婆在罵我。我外婆很厲害的,我最怕老師找我外婆。”
嚴儼搖頭惋惜:“看起來,好像還沒有被罵夠。”
魏遲自嘲地笑,手掌緩緩滑落到嚴儼的肩頭。
燒烤店的夥計遠遠站在一片煙熏火燎裏招呼:“喲,魏哥、嚴哥,又一起?”
魏遲大聲地回答:“嗯,一起。”
嚴儼悶聲不響地跟在他身後,魏遲突然拉住他的肩,扳過臉仔細端詳:“嗯,進步了。”
“什麼?”嚴儼不解。
魏遲洋洋得意:“以前你會臉紅的。”
“……”嚴儼徑自“蹬、蹬、蹬”踩著木質樓梯上樓。
魏遲站在樓下傻笑:“嗯,又臉紅了。”
臉紅比較好玩。
公會裏的人們嘰嘰咕咕地討論著會長近來的反常舉止,不僅到處找人推薦有什麼好看的電影,還整晚整晚不上遊戲,連陣營戰這樣的大事也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