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睡啦。”Joy白她一眼,“你看看你現在什麼糟糕樣子,能走回去麼。你要是長成王玫瑰那種鬼見了都不感興趣的樣兒,我還真舍不得把房間讓給你了。”
“所以,你是在誇我漂亮麼?”鍾小念笑嘻嘻地縮進他懷裏,舒服地歎了口氣,“讓我抱抱。”
她一身衣服都濕透了,一股子的寒冷蔓延了全身,隻想找個溫暖源靠靠。
“喂,小念,你不會是被我感動得哭了吧?”Joy那隻保養得比女人還精致的手,毛躁躁地伸向她的下巴,觸到一片冰涼,他驚訝地吸了口氣,“你真哭了?!”
“白癡,那是酒!”鍾小念埋著頭,嗡嗡地鼻音有些窘迫。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孤單又吃力地行走在一片荒漠之中,被驕陽烤得幾乎快要虛脫,卻意外地撞見了一顆可以遮陰的大樹。若是往常,她可以是那個堅強到近乎麻木的鍾小念。
可是今天晚上,卻虛弱到連輕輕地呼吸,都覺得吃力。
“哎唷。”Joy誇張地歎了口氣,摟住她的腰把她往懷裏帶,“你怎麼這麼瘦?!不會是從非洲逃難回來的吧,還騙我說什麼從英國回來。你這抱著,就跟沒腰似的。”
鍾小念被他逗樂了,“那你手摸的什麼?”
“排骨,還盡是骨頭沒肉的那種。”Joy重重一點頭,頭就擱在她腦袋上,“就燉湯的大骨頭那種。”
“唷,知道你家那位愛喝你熬的骨頭湯。”
驚覺說錯了話,鍾小念後悔地捂住嘴。那位是Joy的禁區,以前她從來不提起,今天喝多了怎麼變得八婆起來。
Joy半天沒說話,她也沒敢偷瞄他什麼表情。正猶豫著,琢磨是不是要跳過這茬兒,找個安全又討他喜好的話題彌補彌補。到手的休息套房,千萬別因為這一時的口快給飛走了。
“不提那人渣。”Joy突然咬牙切齒地吐了一句,磨了磨牙,又戳戳鍾小念的肩膀,“快點幫我看,極品啊,極品啊。你看看值不值得我冒著被哢嚓的危險爬爬牆……”
敢情,他還惦記著這茬兒啊。
真是服了他了。鍾小念應了兩聲,磨磨蹭蹭地抬起頭,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哪——”剩下的那個“裏”字,晃晃悠悠停在了嘴邊。
Joy看她呆住了,有些得意地道,“怎麼樣,我眼光不錯吧?”
鍾小念無意識地點頭。
男人頎長的身形,仿佛一顆挺拔的樹。狹長的黑眸璀璨如啟明星,那光仿佛能刺破黑暗。他籠罩在大廳吊燈灑下的光暈中,如此耀眼,仿似不真實的存在。
她曾經認為他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現在依然如此。
他站在那裏,就是一道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風景。
不知是不是錯覺,鍾小念恍然覺得他也在看著他們這邊。他就站在大廳的偏角,漆黑的眼眸靜靜地看著他們,那道冷冷的目光仿似不可忽視的存在。
心,毫無預警地漏掉了一拍。
真是沒出息!鍾小念重重地咬了唇,掩耳盜鈴般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