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在看這邊唉……”Joy花癡地念叨,順便看看高腳杯倒映出的影像,自戀地拂了額頭的劉海。他絲毫沒覺察到鍾小念的緊張,邊拂著,嘴上還興奮地念叨。
“注定啊,絕對是注定,上帝都在指示我今天晚上大開葷戒。”桃花眼裏,滿滿洋溢著蠢蠢欲動的“色心”。
突地手中一空,他驚訝地抬起頭,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隻素白的手搶走了手中的酒。
鍾小念急急地,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又把杯子扔給他,“別看了,你搞不定他。”說著,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明明一個二十六七的大男人,天天跟個花癡的小妹妹似的,看見美男子就心生蕩漾,恨不得立刻撲倒。他家那位,不是前幾天才來找過他麼?
Joy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有些挫敗地看向懷裏的人,“為什麼?為什麼……我搞不定他?難道我配不上他?!”到最後一句話已經有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是他太難搞了。要想搞定他,沒個八年抗戰的決心和恒心,你就壯烈地衝過去吧。”
“你怎麼知道?”Joy疑惑地撓撓頭。
鍾小念怔忪地看著虛空,嘴角扯開一抹仿似苦笑又仿似自嘲的笑容。她怎麼知道?
當年,她幾乎花了半年的時間,死皮賴臉各種死纏爛打,才從他嘴裏翹出“鍾小念,你別鬧了。”這七個字。那時,她興奮地拿出手機,巴巴地拜托他再說一遍。
隻記得他黑了臉,問幹嘛。
她揚起笑,“錄下來紀念啊,這是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哎。”然後,就看見他撇開頭,夏日的陽光正好晃過他抽搐的嘴角。她發傻地看著他好看的側臉,傻傻地笑。
恐怕那個時候的自己,連眼角眉梢也帶著笑吧。那時候她擁有全世界的風光,無所畏懼。多勇敢,多自信,總以為隻要認真去追求就會得到所想要的幸福。
可後來才明白,愛並不像她努力學習就可以考第一,她沒臉沒皮地纏著他就可以逗他笑一笑,引起他的注意那樣。
所有的努力,原來可以在那麼一瞬間被否定,就什麼都不是了。
“唷,有故事哦。”
耳邊Joy調侃的語氣喚回她的思緒,抬起眼,就撞上Joy揣度的目光。
鍾小念幹巴巴地笑了笑,不做聲。
Joy不罷休了,“說,是不是認識他。該不會你和他……”
“別亂猜了,你不是要請我喝酒嗎?”鍾小念心裏亂糟糟的,那些不該有的情緒不受控製地往外湧。看來,是醉得不夠徹底。
“不是你讓我拿遠一些麼?”
Joy抱怨道,還是去拿了放在吧台上的酒,倒了杯遞給她。
不知道是否又是錯覺,鍾小念隻覺得他的眼神有那麼些不懷好意。
紅酒的後勁比威士忌來得重多了,前後的酒一疊加,隻喝了幾杯,鍾小念眼前的Joy就變成了雙影,連話都說不清楚。迷迷糊糊地,好像是Joy在抱怨,“你喝那麼多幹嘛?還真不怕我趁機占你便宜啊。”
她被他扶了起來,頭重腳輕渾身發軟,本能地拽緊了Joy的胳膊。
Joy手忙腳亂地抱著她,把她往電梯處帶。“好好奇,好好奇。他追上來是搶走我還是搶走你呢……”
“什……麼?”鍾小念聽不清他在念叨什麼,耳邊嗡嗡地好像有幾萬隻蜜蜂在叫。
“沒什麼,乖,我帶你上去休息。”
Joy拍拍她的頭,回過頭看見赫然出現在他們身後的美男子,腳立刻不動了。
“嗨,帥哥。”他笑得像花兒一樣,衝黑煞著臉的男人點點頭,“可以幫忙按下電梯麼,我帶她上去睡覺。”有意無意地,“睡覺”兩個字咬得格外重。
男人麵無表情,以沉默回應。
冷冰冰的眼陰晴不定地看著他,恍惚有道冷空氣嗖嗖地飄過來。Joy有些讚同地看著懷裏軟軟往下墜的人,這個男人果然不好搞。
“Joy我好困,你快點好不好。”久久等不到他動作的鍾小念眯著眼,食指無力地戳著Joy胸口提醒道。她好想,好想睡一覺。
Joy似乎湊在她耳邊在說什麼,她聽不清,搖了搖頭。
下一秒,肩膀被一股巨大的力一拽,接著就撞到了什麼溫熱的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