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走了的人，又上來幹什麼？
不過靳慕白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如果他不說，她從來就不曾知曉。鍾小念收回目光，低頭開門，手指竟出奇地平穩。
拉開門往裏走，身後沉重的腳步聲突地靠近。
微微皺眉，鍾小念握著鑰匙的手已經飛快地再次從包裏抽出防狼器，冷靜地轉過身。
眼前的人卻是靳慕白……
那雙泛著冷冷笑意的眼垂下，凝視著她手中的物什。
他臉上分明什麼表情也沒有，鍾小念仍舊好似能看見他嘴角奚落的笑。不自然地後退一步，拉開他們近到過分的距離，她低下頭腳尖才一動，垂下的手腕倏地被修長的手指扣住。
力道有些重，手心溫熱的溫度蟄得鍾小念下意識要抽回手。
手指又一緊，靳慕白甩上打開的鐵門，轉身拖著她下樓。
他一米八五的個頭，雙腿修長步子跨得極大，鍾小念摸著生滿鐵鏽的扶手，被他拽得腳步踉蹌。
沉重夾雜著細碎的腳步聲震得靜謐的樓道咚咚響，他的背影在昏暗中像一堵暗沉的幕布。
許是被他一臉的冰寒給震住了，直到又被他拽上車，車開出好遠鍾小念才回過神來。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望著似乎又往市中心去的路。
靳慕白出神地凝視前方，放在方向盤上的右手有一下沒一下敲打，擱在唇邊的食指不停地輕輕摩挲著。
鍾小念了解他這表情，一定是為一些難以決定的事情而煩躁。曾經他被她無厘頭的舉動鬧急了，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時就會常這樣。那時的她就會安靜下來，抓著他的手指放到嘴邊賣乖地輕吻一記，像隻貓一樣諂媚地對著他傻笑一直笑到他脾氣全無。
鍾小念怔怔地看著他，有些難過。原來時間的威力可以這麼大，她已經搞不懂是不是她哪裏又惹得他煩了，更沒辦法讓他不要做出這樣的表情。
“你……”靳慕白突然側過頭看向她，想說什麼又頓住了。
鍾小念局促地縮了縮肩，靜等他把下麵的話說完。
“你現在很缺錢？”靳慕白一本正經地看著她，“你這樣一晚上能賺多少錢，我按月算買你半年怎麼樣？”
他在說什麼？
轟地一下，鍾小念腦海裏一片空白。愣了很久終於反應過來，她像隻受傷的小動物匆忙轉過身，顫抖的手飛快地打開了車門。
靳慕白察覺她的意圖想要阻止已經太遲，隻看著她的身影決絕地跳出車去，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
他急忙停下車跑下去，鍾小念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慶幸大半夜的郊外，路上經過的車輛少，她隻是手臂和小腿上擦破了些皮，細密的傷口像被小火苗灼燒般火辣辣地疼。
隔著車頭，她與他對視著，嘴角泛起一絲涼笑。真好，是要包養她麼？虧他開得了口。
靳慕白臉色鐵青，那眼神活像是要把她吃了，“你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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