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和小念結婚？”
“不是玩笑。”林奕揚好整以暇道。
Joy皺起眉，壓低了聲，“你很無恥，居然趁火打劫。”如果他的對手不是靳慕白，也許他會讚揚他很會把握時機。
林奕揚一愣，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也許吧。”
又失敗了。Joy夾槍帶棒的一擊軟綿綿戳進了空氣裏，積蓄好的後力也沒地兒使了。他暗罵了一句，頹然地坐下。耍陰招的一臉坦誠，他這個好心辦事的人反而像個卑鄙的壞人，這什麼世道。
鍾小念走出廚房，就看到Joy氣鼓鼓的模樣，感覺有些不妙。
“洗好了？來看看——”林奕揚攤開手中的文件夾，“這個戶外的怎麼樣？我記得以前你喜歡郊外這裏……”
“好。”鍾小念溫順地笑著點點頭，接過策劃書隨手放茶幾上，“我們出去走走吧，我好像吃太撐了。”
默默無言走出公寓大門，林奕揚沒去取車，牽著她去小區花園裏。路燈昏黃，鍾小念看見他在笑，“你笑什麼？”
“你剛才似乎很緊張我。”林奕揚挑挑眉，看見她臉上頓時不知所措的神情，笑得更加狡黠，“說實話，到剛剛我終於覺得我們是真的在戀愛了。”
“怎麼會……”鍾小念囁嚅道。會有那種想法的不光是林奕揚，她自己也知道。都走到這一步了，和他在一起還是會不自在，雖然她已經在努力克服了。
“林奕揚，你要不要再考慮看看？”
“是應該考慮一下了。”林奕揚正色地點頭，鍾小念一口長氣才出了一半，他突然征詢地問，“看電影還是泡溫泉？”
鍾小念愣在了原地，考慮要不要結婚和電影、溫泉有什麼關係？
“還是這麼笨。”林奕揚曲起手指敲敲她額頭，“既然你也覺得我們不太像談戀愛，那我想我們應該多約會幾次，戀愛的感覺自然就來了。”
“……是嗎？”
鍾小念怔忪地看著他，恍惚的神情像笑又像哭。
“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林奕揚摸摸她的臉，又用手背去探她額頭的溫度，看她是不是發燒了。
鍾小念慌忙地低下頭，他的指尖隻來得及從她的劉海上拂過。“我沒生病。”她撐起局促的笑，“看電影吧，南山溫泉太遠了，來回開車辛苦。”
“好，我去取車。”
林奕揚走了幾步，又匆匆跑回來，在快得眨眼的瞬間俯下身，一記輕吻落下。
這吻來得太過突然，沒給她再躲閃的機會。鍾小念回過神來，額頭已經留下屬於林奕揚的溫度。看著夜色中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她蹲下身，嘴角抽搐了幾下終於還是沒有能笑起來。相反，幾滴眼淚卻清晰地迸出眼眶。
“你能不能聰明一點？”那時，靳慕白也是這樣彈著她額頭說的。
那時她還留著厚重的齊劉海，他凶她的時候最愛彈她額頭。每次彈，還得先拂開她劉海。她嫌麻煩，幹脆把劉海留長成了中分。結果沒了劉海的緩衝，他一指頭彈下，咚地一聲響，她當場眼冒金星，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那時，他也是這麼吻著被他彈紅的額頭安撫她的。
無數次，他們樂此不疲地玩著這種在現在看來有些做作的遊戲。
鍾小念蹲在地上，發狠抹了淚，手指指著地上的倒影，“你真的好討厭，不許傷害他你知不知道。”
“小念，過來吧。”幾個花壇外，林奕揚在叫她，他已經把車開過來了。
路燈下他好像黑暗中的發光體，鍾小念告訴自己，那就是她的未來。
電影看的是最末場，一部有些無聊的愛情故事。鍾小念一半還沒看到，就接到Joy哭天搶地的電話，和林奕揚提前退場，十萬火急奔回公寓。
“你別上去了，我安慰安慰他就好。”公寓樓下，差不多已到晚上十一點。鍾小念愧疚地看著急匆匆把她送回來的林奕揚，“對不起，電影隻有明天再看了，路上開車小心。”
林奕揚很受用她的關心，“有事給我電話。”
“嗯。”看著他的車開出小區，鍾小念走進公寓大門，Joy的電話又來了。懶得聽他在那頭哭嚎，“好啦、好啦，我已經在樓下了，馬上就上來。”
電梯叮當一聲，停在了十八層。
鍾小念走出電梯，轉過樓道拐角，聲控燈亮起，照亮樓道裏的人影。三步遠的位置，看清楚側身站在門前的靳慕白，她頓時在原地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