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小念清淺地笑笑，跳過他的話題，“現在可以拍照了嗎？”
打好燈光，調好鏡頭，如其他情侶一樣擁抱。
“這個……”攝影師忽然放下相機，為難地皺起眉，“兩位不要不好意思，請表現你們最自然在一起最開心的狀態就可以了……”
他在兩人臉上完全捕捉不到一絲即將走進婚姻殿堂的幸福感，真是見鬼了！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換了無數的姿勢和表情，攝影師停下來看著拍下來的照片，有些無力，隻好建議，“兩位是不是太緊張了？林先生不要笑得太僵硬，鍾小姐笑得還行，可是你最好能看著林先生的眼睛。再過幾天就結婚了，不用太拘束，想想以後融為一體的生活，把距離感都拋開。像你們平時在一起那樣就好了……”
兩個人麵麵相覷對視了一眼，鍾小念緊繃的肩膀垮了下，輕輕咬了咬牙，抬頭望向林奕揚。
“不好意思，今天感覺好像不太對。”林奕揚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能明天再來拍嗎？當然，今天超額的費用我會付。”
看樣子，攝影師也被他們兩個人搞得惱火了。“好吧，那明天再好。”放下相機，他鬱悶地長出了口氣。
換回衣服走出工作室，鍾小念訕訕看向等在門外的林奕揚。他背對著她低頭看著地麵，側臉看著有些煩悶。
“林奕揚。”
“換好了？”他轉過身，臉上又是笑容。
“嗯。”鍾小念回頭看看工作室內，想到白白折騰了一下午，內疚地歎了口氣，“對不起，又要麻煩你騰出一天時間來了。”
“幹嘛現在還和我客氣。”林奕揚握住她的手，貪戀地放至唇邊，“那我是不是還該謝謝你，謝謝你肯嫁給我。”
由著他溫熱的唇貼著她手背，鍾小念舉著僵硬的手臂，極力讓自己笑得更自然一點，“林奕揚，我好像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好不好？”
傍晚時分下班時段，路上格外擁堵。
在一個十字路口，轎車又被堵在了車陣中。林奕揚接了通電話，“我不太確定來不來，晚飯後再說吧。”
他掛了電話，鍾小念隨口一問，“有什麼事嗎？”
“一群朋友，聽說我要結婚了說是要鬧鬧。”
“你不去麼？”鍾小念看看他，聽他口吻不像是會去的意思。能鬧得起來的，不會是一般的朋友。
“再看吧。”林奕揚敲敲方向盤，“你要去麼？如果不喜歡吃完飯我先送你回去，到時再看情況吧。”
鍾小念思索了下，“那還是去吧，說不定我還能替你擋擋酒啊。”
“你不是說喝醉了就會胡言亂語麼，還敢喝啊？”林奕揚啼笑皆非看著她，“去坐會兒玩玩就可以了。”
也對，上次就是喝醉後怎麼戴上那枚戒指的，她到現在都沒想起來。鍾小念望著前方紋絲不動的車流，遠處天空劃過飛機模糊的影子，她側過頭去，“林奕揚，真的不需要再去拜訪伯父伯母嗎？他們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啊？”
“不用了，我已經和他們打過電話了，就這兩天他們就回來了。知道準備婚禮很累，你的心意他們領了。”
“可是這樣好嗎？”雖然從小認識，可畢竟五年沒有聯係，隻是在機場見一麵連話都沒說上。終身大事不是兒戲，況且他林家也算Y市有頭有臉的家庭，而鍾家早已今時不同往日。不曉得為什麼，鍾小念心中隱約有些不安。
“沒什麼不好，他們心疼兒媳婦啊。”林奕揚說得像是玩笑，拍拍她的手，“別擔心，有我在。”
距離上一次喝醉沒過多久，但去到酒吧喝了兩三杯，飄飄然間鍾小念覺得好久沒喝得這麼痛快了。
還是差不多上次那些人，靳慕白沒來。和她們說不上太多話，鍾小念聽話地窩在林奕揚身邊，安靜地喝著小酒。不知不覺，手邊就堆了五六個瓶子了。
“你還真是酒鬼啊。”林奕揚推開她麵前剩下一半的酒瓶，看著她微醉的憨態，無可奈何搖了搖頭，把她收入懷裏，不讓她再碰酒瓶。坐了會兒，鍾小念有些想睡了。
結果他這做東的又提前退場了。
深夜裏，車停在一個紅燈前，睡在副駕駛位的鍾小念迷迷糊糊醒來，“林奕揚？”
“怎麼了？冷嗎？”林奕揚替她披上滑下的外套。
定定地看著他，鍾小念如夢初醒，“沒什麼，我好像喝得有點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