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你是唯一(1 / 2)

哢噠——

浮光掠影,暈染了頎長的身影。緩步走過玄關的男人在兩道目光的注視下,微微錯愕地挑起漂亮的眉,“怎麼了?”

鍾小念像是瞬間被抽走力氣的木偶,張著嘴,看著他走近卻說不出話。水杯落在身上,濺濕了衣服。

“生病了麼,臉這麼白?”靳慕白睇著她毫無血色的臉,俯下身,指尖觸到一片冰涼。皺了下眉,他轉過身想去洗手間拿幹毛巾,手臂突地被用力地扯住。

大得令他吃驚的力氣……

訝然地回過頭,是她浮起霧氣的眼睛。

纖細的手臂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將頭埋進他肩膀嗅著懷念的味道,他的呼吸真真實實的存在。

仿佛小貓哀鳴似的哽咽從嫣紅的唇裏溢出,眼淚砸在他肩頭,暈染進西裝的深色裏,迅速地融了一片。鍾小念捂住眼,死死不肯鬆手。

如果能夠,可不可以不要再鬆手了。

就這樣緊緊貼著,感覺到每一分每一秒的存在。

摟住輕顫瘦弱的身體,靳慕白垂眸凝著藏在黑發下哭得一塌糊塗的側臉,輕柔地歎了口氣,“你喝酒了?”

“她以為你去美國,不回來了。”Joy竊笑,關了電視,賊賊地湊上前,放低了聲音,“她、還有剩下的事情交給你處理,我去打電話,明天記得請我吃大餐!”自編自導自演這場戲,都快要累死他了。

靳慕白揚起唇畔,點頭應允。

安撫地拍拍搭在肩膀上的腦袋,拉開她的手,他托起淚痕斑斑的臉,“我是去機場送一個朋友,如果要回家我會告訴你。”

飛機航班是晚上,他還特意告訴Joy不回來吃飯。她下午去,怎麼能找到人?

鍾小念發怔地看著他,手指撫住他眼角,沙啞的聲音低低地說,“你去哪兒都可以,我隻想你走的時候能說一句再見,可以麼?”

一句“再見”隻有短短兩個字,卻是一個交代。即使每一次都是他先離開,她也不要再做那個被他拋棄的“玩具”。

上挑的長眸訝然地看著她眼睛裏的企盼,愈發地柔軟。

“不會再走了,小念。”

“嗯?”紅腫的眼帶著迷茫。

靳慕白想起她喝多了酒,腦袋一定還不太清醒。遂拉住她摟著脖子的手,“你先鬆手,去把臉洗了。好好休息,睡好了我們明天談好不好?”

手指固執地抓住西裝的領口,因為太過用力,指節泛白。

鍾小念搖搖頭,“我想抱你……隻有這樣我才覺得你在身邊,靳慕白,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心狠狠抽了一下,靳慕白聽著她一遍又一遍帶著醉意的低喃,眼眶幾乎因那些無形的文字灼燒起來。

他也很想她,很想像現在這樣無拘無束抱著她的女孩兒。

“我沒醉,小白,我是說真的。”鍾小念揉揉眼睛,把他看個清楚。

從他開門突然出現那刻起,她就格外地清醒。她從沒這麼清楚地覺察到,那麼愛那麼愛他,愛到身體每一寸骨頭裏,她根本就沒有力氣把他推開。

在喜歡的人麵前,骨氣早已是沒用的東西。

控住她淩虐眼睛的手,靳慕白深深地笑。

他從來沒有笑過,連眼裏每一絲光都帶著顯而易見的快樂。

“我們慢慢來,等你媽那邊可以有把握能告訴她的時候,再談以後的事怎麼樣?”

五年都等過了,再等幾年又有何妨?

林翠雯陰晴不定的臉忽的閃現眼前,所有的勇敢就這麼飛走了一大半。鍾小念緊咬著唇,失去了開口的力氣。不忍拂了他眼中充盈的希望,遲疑地點了下頭。

隻是,可以麼?

她,不敢確定。

尤其是幾天之後,林奕揚試探著委婉開口,想將當年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林翠雯時,她又一次失控砸了杯子。

鍾小念也在場,接收到林奕揚無奈的眼光,她還算平靜,一開始沒抱太大的希望,也就不會存在多少失望。

這段感情,注定走得艱難。

她去了廣告公司上班,在銷售部做業務員。也是去上班幾天後才知道,公司老板竟然是“孫教頭”,靳慕白大學的室友。對他的印象隻停留在說教和那個未完待續的賭約上,卻原來他也這般優秀,大學裏當職,在外又有一家自己的公司。

一次開大會的時候,她遠遠看過他,依然黑黑壯壯,穿著精致的西裝依稀有那麼股精英的味道。

散會後離場,她和他擦身而過,她禮貌地笑,他生疏地點頭如對其他下屬的問候一樣,想來是不記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