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常常跑到景仁宮去看弟弟,或者央求佟貴妃,將四阿哥抱到毓慶宮,關係好得讓宮裏人側目。
可實際情況是怎樣呢?
“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太子忍無可忍道。
一歲多的四阿哥正是愛走路的時候,此時除了他們兄弟再無奴才伺候的惇本殿裏,小豆丁一樣的四阿哥哪還有在外時走得跌跌撞撞的樣子,分明穩當得很。他正四處巡視著,凡是太子稍有喜歡的東西,都會被禍害一通,或者扯得亂七八糟,或者揉成一團。
四阿哥邊搞破壞,邊漫不經心答:“你都纏著我半年了,嫌我幼稚,你別煩我不就成了?”
“那怎麼行?你不告訴我你是誰,我就絕不放過你!”太子小下巴一揚,很堅定地道。
相處半年多,太子也慢慢了解了這個“新四弟”,小孩子扮得異常嫻熟,就這一點便可斷定不簡單,至今為止,除了他,滿宮上下都無人知道四阿哥不正常,咳,當然,四阿哥非常調皮,所以,他這裏每次被禍害得亂七八糟,也無人覺得不對。
四阿哥鬱悶地停手走到太子身邊,很無奈道:“算我求你了成不?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和你爭皇位,不會礙你的事,我的目標是當個紈絝,難道堂堂的太子爺,連一個紈絝都容不下?”
太子嗤笑,以他七歲之齡,做出這副大人的表情,怎麼看怎麼有趣,奈何現在兩人都沒心情關注這個,他說:“四弟想當紈絝?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皇父第一個不會答應的!”
四阿哥聽到“皇父”兩字,眼神忽然閃了閃,他向太子勾了勾手指,神秘道:“咱們做個交易,我可以告訴你另外一件事,以此作為交換,以後你別纏著我了!”
“哦?”太子挑眉,可有可無道,“你且說來聽聽,我看看值不值得?”
四阿哥精致的小臉上笑眯眯的,看在太子眼中,竟有種見了老八的錯覺,隻聽他道:“其實不止你我不正常,我們的好皇父也不正常,大約在去年地動時,皇父的靈魂也出現了和你一樣的情況,你說,那會是誰呢?”
“什麼?”太子猝然驚起,首先開始回想他有沒有露出破綻,其次細想去年地動後的皇父有何不對的地方,半晌後,他皺起好看的眉頭,“不對啊,自去年地動後,我時時與皇父相處,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皇父的行為舉止、生活習慣,就連一些小動作都一樣啊!”
四阿哥爬到軟榻上,抓起桌上盤子裏的一顆蠶豆,扔到空中用嘴接住,毫不奇怪道:“你能回來,興許他也能回來,就是不知道是從何時回來的了!”
太子撓著頭來回走動,小臉皺成了一團:“從何時回來的,從何時回來的……”他努力回想著去年至今與皇父的相處,這才發現皇父對他的教導上,似乎和上輩子不太一樣了。
“怎樣,這個消息能和你交易了吧?”四阿哥拍拍手,從容地看向正在苦思冥想的太子爺。
“夠是夠了,不過……”太子苦笑,“你這一手,可是給我添大麻煩了!”
“大麻煩?你有病啊!”四阿哥白了他一眼,“反正你就是打著做個好太子、順利登基來的,順勢改變不是正好?”
太子想了想,皇父近一年來對他的教導,並不像上輩子那樣隻要求書本知識,反而常將平日遇見的事掰碎了裏麵的彎彎繞繞說給他聽,或許七歲的孩子並不能聽懂,但長此以往,他必然不會成為上輩子那樣的太子。
“說的也是。”太子終於舒展了眉頭,本來他還覺得改變起來怕是引人懷疑,如今就好了,哪怕他與上輩子不同了,皇父估計也會覺得是教出來的,並不會覺得他不正常。
“交易成功,那我走了!”四阿哥滿意地點點頭,邁著小步子向外走。
“隻有半年,這個交易隻有半年,半年後……哼哼……”太子望著那小小的背影道,朝夕相處這麼久,他知道這個新四弟真的無心奪嫡,可這麼好的勞力,他不爭取過來使喚他傻啊!
四阿哥背著身子揮揮小手,懶懶道:“知道了,你放心好了,半年後我總能找出其他東西和你再交易的,不用那麼著急!”
太子憤憤瞪他,被這話噎得差點吐血,敢情人家早就算計好了?還有那副“稍安勿躁”的口氣是怎麼回事?
走出毓慶宮的四阿哥被奶嬤嬤抱著返回景仁宮,即將抵達時,他越過奶嬤嬤的肩頭看向一處角落,還記得周歲後他進出景仁宮時,總能在那裏看到一個女子身影,可不過兩個月,就再也沒見過了。
他的生母是烏雅氏,至今為止還沒有人告訴過他,想想這幾個月來聽到的關於那個先天不足的六弟的事,四阿哥暗中歎了口氣,人生難兩全,養母佟貴妃對他真心不錯,至於那個生母……現在有了六弟,怕是心神都被六弟占滿了吧?
“小四回來了?”剛進景仁宮,就聽到這麼一句。
四阿哥眼角一抽,連忙轉頭露出驚喜之色:“皇父?皇父抱抱!”
從奶嬤嬤懷裏撲到那個男人腿邊,下一刻就被撈了起來,四阿哥將小臉貼在抱起他的男人脖子上,一副粘人的模樣,暗地裏卻狂紮小人,該死的,這個男人真的知道怎麼當個好父親嗎?好鬱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