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也該去看看國家大事,海嘯幹旱,飛機失事,我曾經所在的那個世界就算一如既往地災難頻仍,但這些已經不能再影響到我,所以,關心一下也無妨啊。
至於過去常去的網站和論壇,已經跟我絕緣。
除了一個。
猶豫了幾分鍾,我終於忍不住去看了看“小妖的金色城堡”。
我放不下七七。
小鎮的網吧網速很慢,在網頁終於打開的時候,令人驚愕地跳出來一個對話框,就像一麵旗在大風裏飄啊飄的形狀,上麵寫著一行大字:尋找林南一。
我看見她們寫:林南一,男,年齡20-30,血型不詳,星座不詳。性格暴躁,愛彈吉他,不太快樂。如有知其下落者請速與我們聯係,即付現金十萬元作為酬勞,決不食言。
留的聯係人赫然是,優諾。
就像當年尋找七七一樣,她們在這樣大張旗鼓地尋找我。這是為什麼?難道又是那個心理醫生的好主意,讓我回去喚醒七七的記憶?或者是七七哭著鬧著要找我,他們沒辦法,隻好出此下策?
我從來不知道,我可以值這麼多錢。
十萬,我的天。
搞笑的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看了看,已經有超過200條留言報告我的行蹤,每一個人都說得言之鑿鑿,我看見自己上午在甘肅下午就跑到了海南,實在忍不住笑了。
遺憾的是,我在網上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她們通報七七的病情,倒是暴暴藍的新書搞了個“主題歌”的噱頭正在做宣傳,她新書的名字,居然叫做《沒有人像我一樣》。
網上有個鏈接,點開來,是我唱的歌。
我都不知道是誰錄下的,好像還是LIVE版,不算清晰,卻足以勾起我對前塵往事的記憶。
讓我失望的是,翻遍了網站的每個角落,我還是沒有七七的任何消息。我也就無從知道,她是已經想起來還是已經更幹淨地忘記?她還會不會記得世界上有個關心她的傻瓜林南一?
我終於決定走了,走之前,卻惡作劇地匿名留下一句話:一個人不可能找不到另外一個人,除非他瞎了眼睛那麼全世界都是瞎子呢,不是嗎?
我走出網吧的時候,天空開始飄雨。我忽然想起七七說著害怕下雨的樣子。心裏忽然有了一陣柔軟的牽動,我隻能笑自己,嗨林南一,搞了半天,你對這個世界還是未能忘情。
那天晚上我夢見七七,卻是一個恐怖的噩夢,她不知道被什麼追著一直在瘋狂地奔跑,她的脅下還插著那把水果刀,但是奇怪地,她沒有流血,也沒有喊疼。
“林南一,”她忽然鎮定地停在我麵前,停在我的眼睛裏,輕聲問我:“你怎麼在這裏?你不管我了嗎?”
“管的管的,”我忙不迭地回答,伸手輕輕擁住她,“七七我怎麼會不管你呢?”
“你是誰?”她忽然疑惑地看著我說,“我不認識你。”
這句話在夢裏也傷透了我的心。我就那樣傻傻地,傷心欲絕地看著她,直到她的臉慢慢地變得模糊,“林南一,現在你知道了吧?”她忽然這樣問,我定睛再看,是圖圖的臉,她冷漠的表情仿佛要拒我千裏之外,我不能說一句地鬆開她,她像一滴水一樣溶在了空氣中,再無一絲痕跡。
“圖圖!”我撕心裂肺地喊,自己能感覺這聲音震蕩鼓膜的疼痛。
然後我醒來,微熹的晨光透過窗戶,新的一天又開始。
學生們已經列隊在煤渣鋪的操場上做早操。我深吸一口氣加入他們,用誇張的動作來驅散殘存在心中的恐懼。
夢都是反的,我一邊用力踢腿彎腰一邊對告訴自己,做惡夢恰恰就說明,她們過得還不錯。
但是我的心還是像貓抓一樣。
上完早晨兩節語文課,我終於走到了公用電話前。
我忽然慶幸自己還記得優諾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