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小最後的一句話總讓我覺得有點"此地無銀"的味道。不過我還是很高興,為我自己高興,原來我也是一個能上台麵的人。

因為高興,第二天我起得特別早,去學校也特別早。教室裏還沒幾個人,黑板上赫然畫著一隻碩大的活靈活現的烏龜,旁邊還寫了一行小字:"猴子變烏龜。"毋用置疑,一定是徐小小指使男生們幹的。

三三兩兩的,同學們開始進教室。看看黑板,大都吃吃地笑,沒有誰去擦它。班長毛蔚倒是想,被她的同桌許揚小聲製止了:"急什麼,離上課還早呢。"

蘇波埋著頭死死地坐在他的位子上,肩斜斜的透著一種委委屈屈的倔強,就像初一的那一次,我滿教室寫滿了他的外號。男生也應該是很自尊的吧,男生的自尊受到傷害一定比女生還要心酸。這麼一想我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衝上講台,三下兩下地擦去了那隻讓這個本應緊張的早晨變得份外多彩的大烏龜。

那時,徐小小正興高彩烈地背著書包走進來。看著我的動作,笑容忽地僵在她臉上。

我喜歡六月的陽光,不急不緩。就像我若有若無的心事。蘇波從校園青青的葡萄架下走過,他說:"謝謝你哎,謝萱。"蘇波的眼睛真小,陽光下,眯縫著,象林憶蓮。我就卟哧地笑。

一切好似梅子的那首歌:"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我們,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淚的青春......"

當徐小小迷途難返地踏進愛情的漩渦時我和她之間的友情已褪色成一片蒼白。

放學路上代替我走在徐小小身邊的是高二一個叫周鳴的男生,校文藝部的部長。徐小小說話又開始要命的嗲聲嗲氣,象還沒發育那會兒。我曾不經意目睹過他們的約會,就在我們小區的花園邊,倆人低著頭竊竊私語,手牽一會兒鬆一會兒,猶如電視裏地下黨接頭。那時的徐小小和我再無知心話可言,友誼走時像來時一樣猝不及防。大家都說:徐小小重色輕友。我就覺得自己骨頭輕,寧願是自己談戀愛拋棄了徐小小。

不過像周鳴那樣的男生我是不會喜歡的,整日裏油腔滑調,上次寫給徐小小的賀年卡上還把"上帝保佑你!"寫成"上帝保拓你!"錯別字都不說,男生居然信上帝,我就瞧不起。至於我心中目喜歡的形象很有些模糊,說不上來,也許是還沒有遇到。就是遇到了,我想我也絕不會像徐小小那樣鬧得滿校風雨,悄悄放在心裏,該是很美的才對。

肖老師為徐小小的事氣得七竅生煙,可是她勸不住徐小小,誰也勸不住徐小小。為她的事,我們班好長時間沒拿到流動紅旗,據說肖老師還丟掉了優秀班主任的稱號,大家都忿忿不平地說:徐小小昏了頭。

那天是語文課,徐小小竟忘了帶語文書,肖老師很不高興的叫她回家去取,徐小小說忘了帶鑰匙,肖老師就譏笑著說徐小小你這也忘那也忘怎麼就忘不了談戀愛。

徐小小先是一愣,然後短促地笑了一聲做為抗議。

肖老師氣得把手裏的粉筆頭一扔說:"笑什麼笑?你一個大姑娘,知不知道羞恥?"

"我當然知道!"徐小小牙尖嘴地回嘴:"不就是忘拿書嗎,以前也有別的同學忘了拿書,你為什麼不讓他也回去取呢?"

肖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