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神經病的,"我大罵:"梅子才不會是那種人。””知人知麵不知心。"徐小小也衝著我大吼:"你不也這樣說過周鳴嗎,我是怕你傷心才不講的。"
"小小,"我說:"沒事不要開玩笑。"
"我開玩笑。"徐小小笑眯眯地說:"真的,我隻是想嚇你一跳。"
可是這下我相信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徐小小的話是真的,就像它曾經告訴我,梅子會突然消失一樣,可惜當時我沒有在意。
徐小小挽住悵然若失的我,說:"好了,趕緊回家用功吧,等梅子將來做了歌星,是不會認一個沒出息的妹妹的。"
那天回到家裏我飯也不吃,拚命地做一張物理試卷,遇到做不出來的題,就拚命地扯自己的頭發。有點"破釜成舟"的味道。媽媽叫我吃飯,見我半天不應答,就進房間來拖我。一拖把我的眼淚給拖了出來,媽媽驚得非同小可,連忙抱著我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爸爸也進來了,兩張憂國憂民的臉無可奈何地看著我哭。我這一哭還真有些身不由已,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話倒是挺長,也說得挺溜,我說:"求求你們別讓我念職高,我暑假裏去打工,賣報紙,洗盤子。我保證不讓你們花太多的錢,我想多念幾年書。將來的社會,誰也瞧不起沒知識的人。"
爸爸媽媽麵麵相覷,不顧我仍淚流滿麵,竟一起樂不可支地笑起來。
不管我們來自哪裏,不管我們願意不願意,不管是憂傷還是快樂,不管是春天還是秋天。我們總是無法阻擋青春的腳步,無法躲避這一路的陽光和風雨。我們總是要在這個花開的時節悄悄地告訴自己:我已長大,多好,按時長大。
考試的前三天,課停了。
肖老師邁著大步走上講台。她說:"說真的,我比你們還要緊張,你們交的試卷,也是我這個班主任要交的試卷。究竟能不能見人,很快就會見分曉。隻剩最後的三天了,雖說是臨陣磨槍,不亮也光,但我還是要提醒大家注意勞逸結合,不要把身體給弄挎了。"說到這裏她說:"這恐怕是我當了三年班主任說得最有人情味的一句話吧。"全班哄堂大笑。
我們的笑聲裏肖老師說:"再沒什麼過多的話了,祝大家都取得理想的成績。"
那天全班散得有些依依不舍。大家把藏了很久的留言本傳來傳去,肖老師也沒有製止。金鈴的本子不經意傳到了徐小小的桌子上,徐小小想了想,在上麵寫了五個字:"祝前途似錦。"事後徐小小對我說:"我寫的是真心話,我希望我們班每個同學都有出息。說實話,肖老師也怪不容易的。"
正說著呢,身後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回頭一看,竟是蘇波。
"謝萱,"他叫我:"你來一下好嗎?"
走近了,蘇波有些忸捏地說:"考完後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我奇怪:"問這個做什麼?''
"不說就算了,"蘇波寬宏大量地說:"還是說說我最想做的吧,我想請你看電影,成龍的大片,你會不會答應?"
我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蘇波趕緊說:"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謝謝你,我考慮很久了,覺得這樣謝你比較好。"蘇波的個頭真是長了不少,穿著很白淨的襯衫,站在我麵前,頭低下來和我說話,我的臉就微紅起來。
"你可以和徐小小一起來。"蘇波說:"考完了,就該好好瘋一下,初中三年,可不是白苦的。"
"謝謝你。"我說:"一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