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第二天一早,喬依依舊在樓下等我。一直沒吃東西,我感覺自己走起路來輕飄飄的。喬依一見我就叫起來:“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沒什麼,”我說:“昨天睡晚了。”說這話的時候,我眼光閃爍,不敢看喬依,我覺得自己真是心胸狹隘的小人,我和喬依是多好的朋友啊,沒有秘密,沒有猜疑,難道因為有了一個高遠,這一切就要改變?

好在喬依沒有發現,在我狼吞虎咽地吃著雞蛋攤餅的時候,她興奮地跟我講述著昨天和高遠見麵的經過。“他一定要請我吃肯德基,我不肯,我覺得不能隨便花男生的錢,對不對?還有,他一定要送我回家,怕是路上不安全,其實我哪要他送的,我五歲就敢一個人走到外婆家。不過我想,男生就喜歡在這種時候顯示他們的男子漢氣概,那就給他一個機會好了,還有,他說在我生日的時候,一定要見見你,我老在他麵前說起你,說得他都快吃醋了!”說到這兒,喬依哈哈地笑起來,又猛地停住了,望著我說:“婭婭,你怎麼了?”

“怎麼了?”我笑著說:“不是在聽你講話嗎?”

“我不是說這個,”喬依望著我手中的攤餅說:“你的樣子真像餓死鬼。”

喬依十六歲生日的那晚,我見到了高遠。

喬依介紹說:“這是高遠,這是周婭。”

高遠身材挺拔,發型似郭富城,比在辯論會上還要神采飛揚,難怪喬依為他神魂顛倒。喬依去櫃台點單,他問我:“你就是喬依最好的朋友?”

“是。”我說,不願多講一個字。

“你和喬依不同,”高遠說:“她說起話來可沒完沒了。”

“那要看和誰,”我說:“話不投機半句多。”

高遠饒有興趣地望著我,胸有成竹地說:“你對我有成見?”

“哪裏,”我說:“以前又不認識,談得上什麼成見?”

高遠笑了:“是不是你們一中的女孩都這般伶牙俐齒?”

我不做聲。盯著喬依的背影,她穿的是一件新衣服,名牌“真維斯”,紮著快樂的馬尾,在這個城市最豪華的飯店裏,迎接她的十六歲。

“喬依和我是不同。”我有些酸酸地說:“這一點你並沒看錯。”

高遠湊近了一些,單刀直入地對我說:“其實你應該想開一些,我六歲的那一年,父母就離了婚。這沒什麼,我們和別人沒什麼兩樣。”

我吃驚,繼而憤怒,原來喬依什麼都對高遠講,那些我以為隻屬於我和她之間的珍貴的秘密。我甚至可以想象喬依是如何繪聲繪色向高遠描述我的痛苦和不安。我從座位上驚跳起來,不顧喬依的追喊,上了電梯,逃也似的出了國際飯店。

我在微涼的夜色裏漫無目的地行走,眼淚嘩嘩地往下掉,我說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傷心,這麼不堅強,這麼控製不住自己。今天是喬依的十六歲生日,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我攪掉了,我恨自己,又恨高遠,這個自以為是的男生,才不過是第一次見麵,擺出一幅救世主的模樣幹什麼呢?

怕媽媽看出來我哭過,更怕她沒完沒了的質詢,那天我很晚才回家。可是我沒想到,喬依竟蜷縮在樓道口等我,她顯然也哭過,見了我,聲音啞啞地說:“你們都是我喜歡的人,婭婭,你叫我怎麼辦才好呢?”

我緊緊地抱住喬依。“十六歲生日快樂,”我說:“原諒我的自私。”

“我不是存心的。”喬依說:“我隻希望多一個人關心你。我真的沒想到---”喬依一麵說就一麵哇哇地哭起來,慌得我連忙去堵她的嘴。就在這時高遠不知從哪裏晃了出來,他說:“在這以前,我還真以為女生們都小肚雞腸,不會有真正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