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反駁她幾句,可是我忍住了。因為我突然發現媽媽的眼睛不知怎麼的往裏凹了一些,顯得老了許多。我意識到春天對我來說是長大的希望,對媽媽來說卻是老去的絕望,我在上學的路上對喬依說我發誓不要像媽媽那樣活一輩子。
喬依根本就不在聽我講話,她問:“你說我今天會不會收到高遠的來信?”
“會,會,會!”我氣急敗壞地打她一拳說:“整天就是高遠高遠,一點出息也沒有!”
“我願意。”喬依說,還像模像樣地哼起王菲的歌:“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忘記我姓名----”
喬依的無可救藥讓我憂傷。
而讓喬依憂傷的是高遠,他沒有信來,一天沒有,二天沒有,三天也沒有。喬依打電話過去,他說是開學太忙,也不肯見麵。等待和惶恐讓喬依變得脆弱和神經質,常常長時間想心事或是在一張白紙上劃滿高遠的名字。我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那一次和高遠的談話所造成的,如果真是的話,我也不知道這樣對喬依來說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或許我應該把那一次和高遠的見麵以及他說的一些話告訴喬依,可喬依的自尊能接受嗎?又或許我什麼都不說,而是相信書上所說:時間會撫平一切的痛。痛過之後,喬依再回到重前,那不正是我所期待的結局?
此時此刻,我是多麼渴望有一個聰明豁達的父親或是溫柔善良的母親來幫我做一個選擇,而不是讓我獨自陷在舉棋不定的青春潮水裏。
沒有想到的是,我竟然接到高遠的電話,約我周五下午去他家附近的小茶坊,說是有要事要和我談。
我說:“有什麼事電話裏說好了。”
“我的心亂極了,”高遠在那邊的聲音顯得飄浮不定:“你知道嗎,喬依昨天居然找到我學校來,我跟她說了很多,可是她一句也聽不進去,再這樣下去,我怕我們都會受不了,你是喬依最好的朋友,無論如何,請你幫幫喬依,也幫幫我!”
高遠的語氣很誠懇,為了喬依,我答應了他。
剛好那一天喬依說放學不能和我一起走,要去給姨媽過生日。我摸摸她的長發說:“好好去樂一樂吧,瞧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樣子,像個老太婆。”
“我知道了,”喬依把頭歪過來說:“婭婭,你對我最好。”
喬依的話真是讓我感到溫暖。在去見高遠的路上,我就思忖著一定要和高遠商量出一個結果來,最重要的是,不要讓喬依受到任何傷害。
高遠早就坐在小茶坊裏等我,他要的是兩杯咖啡,嫋嫋地升騰著熱氣。
“謝謝你能來,”高遠說:“無論如何,今天我請客。”
“說吧,和喬依和事,你打算怎能麼辦?”我一坐下,就開門見山。
“就是不知該怎麼辦,所以才請你來。”高遠神情苦澀:“我真的覺得我很不了解喬依,她和別的女孩不同。”
“你想和喬依分手,又怕對她講,所以找我做中間人。”我冷冷地說:“高遠,你知不知道你既沒勇氣又沒責任心。”
“如果真是這樣,”高遠說:“我還找你做什麼呢?你要相信我,至少,我不希望喬依不快樂。”
“你已經讓她很不快樂。”我不滿地說。
“是我的錯。”高遠認真地說:“我願意為此付出代價,但我希望喬依受到的傷害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