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說裏的那些東西搬到生活中來,對你沒有好處。”

“這跟小說有什麼關係,”西子漲紅了臉:“陸婷婷背後侮辱人,我就找她問問清楚,這有什麼錯?”

“你有什麼證據說陸婷婷背後侮辱你了?”

“她自己心裏有數。”

“我的西子,都十五,六歲的人了,做事也不用腦。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以後再不許這樣。這事都怪吳天蘭,上午我已經批評過她了,你回頭告訴她,不要對一些道聽途說的東西耿耿於懷。學習第一。還有,”班主任說:“你上午逃課逛街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下不為例。”

天蘭在校門口等西子出來,黃昏將至,天上的雲淡了,遠了。象一層透明的紗在頭頂飄浮。天蘭擔心地想,也不知道班主任該怎樣說西子了,沒準也說是自己推西子出來吵架的,西子這個脾氣,就是忍不住。再想回家急匆匆地吃完飯,又該往師專趕了,忙忙碌碌的,就為了一張重點中學的錄取通知書。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為了理想奮鬥?天蘭想起自己曾經是有明確的理想的,進國家女藍,拿金牌。教練不也這樣說過嗎,首先要敢想、然後敢做,才會成功。現在她連想的權利都被剝奪了,理想也就縹緲得很了。

等了老半天,西子終於晃了出來,天蘭忍不住埋怨她:“明知道老師喜歡陸婷婷,你偏去和她吵。”

“還說我呢?”西子嚷道:“就你老實,受了氣也不告訴我,要不是月梅,我還不知道陸婷婷那家夥有多壞,長舌婦,看我怎麼收拾她。”

“別,”天蘭說:“犯不著和她一般見識。再說,給老師知道,又該挨罵了。”

“敢!我西子又不是怕大的。”

“算了,”天蘭勸她:“陸婷婷沒進成補習班,還不能讓她出出氣。”

“你怎麼老向著別人!”西子不快起來:“你知不知道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

“知道,知道。正因為這樣我才不讓你去吵。”

“你不把我當朋友。”西子氣鼓鼓地說。

“天地良心。”天蘭發誓,見西子緩下臉來,又補充道:“我看你是小說看多了,整天東想西想。”

誰知西子一聽這話真來了氣:“小說看多了又怎麼樣!別人說也就罷了,沒想到你也這麼說我。”說完就一個人氣呼呼地先跑掉了。

晚上,西子沒有來叫天蘭。

天蘭趴在窗口看了一下,然後對爸媽說:“西子肚子疼,晚上可能不去了,我先走。”

一個人走路,路就顯得特別的長。天蘭心裏亂得象搖滾歌星頭上的頭發,同學看我不順眼,班主任看我不順眼,就連西子也生我的氣了,這都是為什麼?想來想去都難道就是因為進了一個補習班?天蘭其實一直是個很自尊的女孩子。夏天的時候天熱,西子戴“必青神”冰帽上學。西子有兩頂這樣的帽子,她死活要借一頂給天蘭,說是絕對的涼爽。天蘭都毫不遲疑地拒絕了。可這一次是為了學習,而且西子也說得誠懇,說是一個人走夜路害怕。早知道會象今天這樣天蘭想不來念這個補習班也沒什麼,還真就考不上一中?再想寬一點真考不上也沒什麼,誰都往一中擠別的中學還不都得關門?

好不容易挨到師專,發現操場上前所未有的熱鬧,走近一看,原來是一群男生和女生正在進行別開生麵的藍球比賽。再看那個穿藍色球衣的高個男生也在其中,拚搶很厲害。嘴裏還不停地指揮著,儼然一副隊長的樣子。。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操場上的燈光也不是很明亮,但這絲毫也沒影響場上隊員和所有觀眾的熱情。天蘭擠到前麵,不由自主地為明顯落後的女隊做起了啦啦隊員,也許是為了湊足人數,女隊裏有一名女生顯然是“趕鴨子上架”,一直在球場的邊緣訕訕地徘徊,一幅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樣子。天蘭看不過去,溜過去拍拍她說:“讓我替你上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