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球把課誤掉了吧?”他問。◆思◆兔◆網◆

“嗯。”畢竟是陌生的男生,天蘭總是有些謹慎。幸虧西子不在,要不還不知道她會怎麼瞎說呢。

“你有不高興的事?”

“哪裏。”天蘭趕緊說。

男生笑起來:“你瞞不過我,瞧你打球的那副狠勁我就知道。說出來,沒準我能幫你。” “省省吧,”天蘭一急就伶牙俐齒起來:“現在哪有那麼多雷鋒。”

男生一點也不介意:“我叫程濤,英語係三年級的。一看你我就想起我妹妹,她也和你一樣,高高的,腿長長的。很適合打藍球。”

“你的故事可不可以編得稍微象樣一點?”天蘭不信,扭頭就走。人都說師專英語係的男生最油,看來一點也不錯。 “喂!”程濤叫住她:“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喂---,”他追上天蘭,小聲地說:“你該不會以為我要追你吧,那你可錯了,我們英語係漂亮的女生多得是。我隻是看你不開心,想逗你笑笑。耶酥星期五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可三天後不就是複活節了!象你這樣的年齡,有什麼事是大不了的呢。”

天蘭本想發火,見他後麵的話說得真誠,也就有點不好意思。再一想到昨夜的那個夢,臉就微微地紅了起來。

程濤拍拍她的肩說:“別愁眉苦臉的樣子,不高興的時候,來和我一起打藍球,我還想和你一決高低呢。”說完就大步大步地走開了。

天蘭往回家的路上走,肩那兒熱熱的,她有點惱怒地想現在的男生怎麼能這樣,隨隨便便地就拍女孩子的肩。再又想自己這樣是不是也有點太在意太老土,看程濤的樣子不象是壞人,也許人家真是好心也不一定。

回家洗了澡躺在床上,天蘭覺得全身有些酸酸地疼。那是一種久違了的讓天蘭感到幸福的酸疼。閉著眼睛躺著,臉上蓋著一本英語書。天蘭對自己說:“放假,今天晚上徹底放假。”隔壁房間裏爸爸媽媽在看電視,聲音開得小小的,晚風溫柔,象兒時媽媽看著她的眼睛。天蘭憂傷地想再也沒有比十五六歲更糟糕的年紀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她真想快快到二十歲,二十歲多好,象師專的那些女孩子,或者象程濤。總之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主了,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呢。

天蘭就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中入夢。夢裏又是藍球,天蘭奔跑,四肢向風一樣地展開。天空象一張寬廣的沒有皺折的藍色紗巾。程濤也在跑,穿著一雙髒兮兮的球鞋,他說:“來吧,投籃!看準目標!”球從天蘭的手中飛出去,卻象長了翅膀的鴿子,上了天,不見了。

天蘭又被驚醒了,原來是媽媽坐在床頭。媽媽愛憐地說:“睡覺也不關燈,瞧你,在夢裏麵打狼啊,一頭的汗。”天蘭伸手摸摸額頭,真有一層細密的汗珠。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媽媽說:“再苦再累,忍過去了就有收獲。”

天蘭本來想說我又不想做人上人,但一想這麼晚了,何必讓媽媽再傷心呢,就點點頭再睡下了。

西子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一大早就等在巷口跟天蘭道歉。天蘭熟悉她的脾氣,也就不和她計較。兩人笑笑,象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一起去上學。

那段日子裏天蘭又悄悄地打起藍球來,地點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