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專的藍球場。她以下午放學晚為理由不再回家吃晚飯,西子當然也樂意奉陪。餓了兩人就到小攤上吃一碗餛飩或買兩個香噴噴的肉餅。然後再去聽課。西子說這叫做偷來的快樂,西子很少打這麼貼切的比方,天蘭表揚她,西子得意洋洋地說這就是看小說的收獲,關鍵的時候才顯山露水。
王新所帶領的師專女子籃球隊練得很拚命,但純粹屬於“民間組織。”訓練起來一點章法也沒有。天蘭和她們一起玩球,當然盡量地把以前教練教她的傳授給她們,不知不覺中真做起了“特邀指導”。沒過幾天程濤他們就過來提意見,說是她們占掉了一半場地,害得男生沒法打比賽。王新說你們不也占了一半場地嗎,我們又沒趕你們走。雙方就為此爭執起來。天蘭覺得自己到底算一個外人,這種事不好插嘴,再加上那兩個夢的緣故,見了程濤總覺有些不自在,於是就避到操場邊和西子一起看起小說來。西子說:“怎麼?帥哥和人吵架你也沉得住氣?”
天蘭罵:“你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戀愛中的女人最毒。”西子不以為然,眼光仍在小說上。
正在這時,王新她們從那邊喊過來:“天蘭---,你快過來一下。
天蘭瞪西子一眼走了過去。程濤抱著球,用一種近乎促俠的口吻說:“大家建議我和你比賽投球。三球決勝負,誰輸了誰把球場讓出來。我是男生,讓你一米遠,如何?”
“我不和你比,”天蘭說:“怕你輸不起。”
西子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興致勃勃地說:“比,比!誰贏了我請誰吃炒栗子。”
程濤湊近天蘭說:“輸給我沒有關係,你的麵子丟不了。”
天蘭恨程濤用這種方式和她說話,她想程濤一定是故意的,把她當做英語係的那些女孩子。於是一聲不吭地從他手裏接過球,瞄準籃框,氣也沒喘地連投三下,三下全中!
西子的聲音夾在一片叫好聲中象舊時的婦人喊冤,聽起來讓人毛骨聳然。
輪到程濤了,操場上安靜下來,程濤吸了一口氣,把球舉過頭頂,球就要飛出去了,程濤突然把它往地上一扔,一幅索然無味的樣子說:“算了,好男不和女鬥。” “輸不起---!”女生們噓起來。 “是輸不起,”程濤好象一點也沒有不好意^_^
天蘭紅著臉退回座位,老師的眼神是一片薄薄的刀片將心生生地拉著疼。西子跑過來關心她:“怎麼了?”
“沒什麼,”天蘭笑笑說:“問一道題目。”
西子說:“你該改名了,叫拚命三郎,除了學習,什麼都心不在焉的。該不是病一場病糊塗了吧。”
“也許,”天蘭說:“我真該再去看看醫生。”那一天天空一直飄著細雨,天氣轉涼了,冬天已經整裝待發。西子放學後直嚷冷,回家加衣服去了,天蘭一個人早早地來到了師專。
偌大的運動場空蕩蕩的,雨水在地麵積成一個又一個的小窪。天蘭想起化學老師看她時的表情,也象這雨水一樣的不近人情。天蘭想要是陸婷婷老師一定會給她加上這七分了,或者是西子,說不定也會給她加上。老師的眼神還是那薄薄的刀片,削去了天蘭所有的自尊。
程濤拿著飯盒走過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天蘭。
“有球嗎?”天蘭跑到他麵前,甩甩頭發說:“我們來打籃球。”
“好久不見你,西子說你病了。怎麼,剛好又想折騰出病來。”
“我心情不好,”天蘭說:“心情不好時找你打藍球,這可是你說的。”
“好!”程濤想想,然後說:“等我拿球去。”
天蘭和程濤就真的在操場上打起球來。球沾上雨水後,拍在地上“啪啪”地響。是一種很放肆的快樂的響聲。
天蘭躍起投籃,說:“程濤,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喜歡在下雨天打球了,痛快!你知道嗎?我那時不懂,和西子老笑你。”
程濤不回答。
天蘭又問:“那天你為什麼不和我比?你不一定會輸給我。”
程濤說:“來,我們專心。”
天蘭也就不再說話。
天很快就暗下來了,時間還早,操場上的路燈還沒有亮起來,球到最後變成了一個小黑點,他們才不得已停了下來。
雨水淋濕了天蘭的頭發,天蘭覺得臉上也是濕濕的,可是手髒,她不敢去擦。
程濤說:“走,到我宿舍裏去洗洗,當心又感冒了。”說完拿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