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若的叫好聲裏,火,落地生根,迎風見漲。風中,能聞到火油的味道,哪怕青草嫩葉汁水多,燒起來不成問題。
梁未向殷若肩膀上一拍:“後退。”
殷若目光眩惑,她想看燒山。但是殿下很是出力,殷若不拂他的話意,帶馬,跟著梁未又疾馳出數裏,就聽到身後一聲巨響,地麵晃動馬匹嘶鳴,狂暴亂舞地動山搖。
驟然這一聲,讓殷若嚇的僵住。一道身影撲來,堯王殿下到她的馬下。一把抱住殷若,就往馬下扯。殷若剛反應過來,人讓壓到殿下的懷裏,身下是密密柔軟的青草地。
男子的氣息往殷若鼻子裏鑽,她還沒有清醒就又轉為昏沉。
來不及想兩個人的親密不應該,哪怕她躲在殿下的懷裏,也感受到震撼身心的巨聲。
“嘭嘭”聲不絕於耳,好似天塌地陷天地盡頭。
殷若輕咬著嘴唇,不多的神思回想著,冬天與殿下前往十二天險的時候,車陽等人總是有時候不在。
身下的地麵海濤般起伏,在震動中好似嬰兒搖床。這樣的火藥,也隻有殿下拿的出來,從數量上、從力度上,別的人不可能有,也不敢這樣做。
十二天險連燒帶炸,可想而知,毒蟲還會有,但不會再成天險。
難怪讓後退又後退,難怪他抱下來自己……。殷若發現此時在殿下懷裏,以殿下的胸膛為小天地,殷若伏在他的手臂上,這感覺很是安全,渾身暖融融的有舒適感。
她應該掙開,可剛剛這樣的想,地麵震動遠比剛才還要厲害。耳邊傳來殿下的低語聲:“別動,十二道天險,個個有火藥,隻怕炸上一天呢。”
在頰邊溫熱中,殷若漲紅了麵容。她是讓壓在梁未身下,未必抬得起來頭,但梁未能看到她一抹紅雲般的麵頰,因視線裏隻有一線一絲,那紅驚心動魄般的令殿下珍惜。
梁未想也沒有想,湊上去就親一口,在殷若的耳邊和麵頰刻上印記。
殷若大驚失色,憤怒都忘記。
腦海裏飛快轉動:這算什麼,這算……。
片刻後,她仿佛聽到殿下的笑聲,雖然陶醉中的梁未並沒有笑。誰又肯讓他嘲笑呢?
殷若大怒中無窮力氣,身子一拱,把梁未掀翻在地,撲上去舉拳,就要揍他。
梁未大笑,一個翻身讓開,跳起來就跑。殷若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拿在手上就追。
地麵震動繼續,草原上的地也不總是平的,一個不小心,殷若摔倒在地,梁未邊跑邊笑邊回身,見到殷若摔,關切本能的出來,回身一步,手已經伸出來打算相扶。
殷若跳起,滿腦海都是讓占去便宜,舉著石頭追著梁未跑遠。
在他們相反的地方,山石繼續崩裂而出,山體燃燒著通紅的火焰。通往衛國的這山,在肉眼裏高到無邊。在傳聞中,都很少有人爬上頂峰,那厚厚的積雪之處。
隻憑這一把火,燒不完山,能動搖的也隻能是埋下火藥的地方,那十二天險。
炸過以後,隨時可能亂石封山,也可能出來道路。因此,雖有石頭亂飛,孟良固、齊秋武、穆彥三個人都在這裏。
大軍雖在離山道幾十裏外,但橫列而出,整整齊齊的一絲不亂。馬匹容易受驚嚇,由專人看管在營裏。士兵們披盔戴甲,已做好征戰準備。
孟良固看著殿下讓追著到處跑,感慨地喃喃:“還是眼神不好的人好,”
“孟帥說什麼?”齊秋武一本正經:“我眼神就不好,但我耳朵好。”
穆彥嘿嘿的笑起來。
讓追的梁未還沒有生氣,孟良固惱羞成怒,怒目齊秋武:“你耳朵是嗎?聽聽那姑娘在說什麼……”
殷若追的氣喘籲籲,倒沒有說話。齊秋武也不會去聽,咧嘴一笑:“孟帥,你眼神不好,怎麼知道那姑娘在哪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