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見裴風不吃自己這一套,臉腮一抽,寒聲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聽說你們內家拳仰仗的不過是一口氣,如今你帶著槍傷跑了十幾裏路,怕是那口氣早就耗盡了吧?老子肚量大,再給你一次機會,是跟?還是不跟?跟的話,這保安團的二當家,以後便是你的!”
說著,他果斷扣動了手中的匣子槍,“啪”的一聲,將子彈打向了裴風那邊,打在了距離裴風隻有三步的一塊石頭上,大有威逼利誘的意思。
“哼!”
裴風看了一眼子彈擦過石頭崩起的白煙,冷哼了一聲,然後一眨不眨的盯著大漢,注意著他的動作。
同時,裴風的雙腳又換了個姿勢,前後腳岔分,半步崩起勢一樣落在了地上,然後腳底為根,腰部送勁,單肩一斜,把長槍朝著地麵刺去,將一塊凸出泥土外雞蛋大小的碎石挑了起來,進而手、腳、槍再次並行,形成三合之勢,腰部再次送勁,“啪”的一聲,直叫緊握長槍的雙手徒然發了個脆響,然後一抖槍頭,讓槍頭如蟒蛇的信子一樣擊向了碎石,緊是彈勁一展,“砰”一聲,碎石瞬間像子彈一樣飛了出去。
這一係列動作,就像行雲流水,又充滿陽剛之氣,端是俊俏利落。
“耍花槍!”
三十步外的蜈蚣疤大漢仗著自己手裏有槍,有恃無恐,看過了裴風大槍抖石的功夫,臉上不屑的一笑,然後像之前一樣,就要歪頭一閃,躲過飛石。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虎目一張,裏麵的瞳孔一脹一縮,竟看到一塊碎石,正朝自己的眼窩飛快的衝來。而不待他反應過來,“咚”的一聲,飛石便已穿入了他的眼窩,直接叫他銅壺一樣的腦袋,血濺當場!
另一邊,裴風的腳影疾閃,清晨的冷風把他的衣服打的“嗖嗖”作響,區區三四個呼吸的時間,便又用長槍殺死了幾個追兵。
“嘭、嘭、嘭!”
可是,伴隨著一陣亂槍響起的聲音,他最後還是寡不敵眾,倒在了血泊之中。不過,沒有了心跳的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卻掛起了一抹綻放異彩的笑容。
裴風倒不是在為自己又多拉上了幾條人命當墊背感到高興,而是在自己生命的最後關頭,竟然使出了讓自己半生都夢寐以求的一個絕技,就是剛才那招大槍抖石的功夫,蛇推燕!
這一招,功夫不在自身發勁,而在發勁之後,講究的是身似龍馬,槍似玄蛇,飛石如燕,又講究除了明勁,暗勁之外,自身可以發揮並控製的第三種力量,化勁。
裴風實在是沒想到,在這生死的關頭,自己竟然衝破了關隘,也算是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