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生這回是徹底淩亂了,這像是兩個男人在吵嘴嗎?這分明像是一男一女在吵架好吧……。
他猛然搖頭,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暗罵自己無恥加無聊,怎麼能將莫音想象成女人呢?
他幹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那個——吃,吃飯了。”他說完轉身就往裏走。
許是因為太過慌張,他那拐杖竟不小心拌住門檻,受傷的腿腳又不靈活,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妙音見狀,一個箭步上前死死抱住洛生,又因自己力氣太小壓根扶不住他往下倒的勢頭,想到他那條斷腿,她幹脆一咬牙摟著他躺在地上,自己則充當了人肉氣墊,以免洛生因為重摔而將那剛剛長好一點的腿骨給二次摔錯位,那可就是大麻煩。
洛生的身體重重壓在了妙音的身上,他不過十六歲,個頭卻足有一米八,這一米八的塊頭壓在妙音一米六八的個頭上,加上那一摔之勢,多處關節相撞,疼得她直呲牙。
與妙音的感覺完全相反,洛生感覺自己壓在一具極為柔軟的身體上,柔軟得壓根就不像是男人該有的身體,男人不應該都像他一樣,胸膛硬實,皮肉緊實麼?可莫音他——似乎不是這樣的,他身上的每一處地方,好像都是軟的,嗯——還很香。
他正思維迷亂著,突然感覺自己被人拎了起來,離開了莫音的身體,身子騰空而起。
見到洛生這小子竟壓在了妙音的身上,鄭州便氣不打一處來,大步上前一把拎住洛生的後領,使出自己如今能使出的全部力量,正準備將他扔出去,卻聽妙音道:“別,別動他,他的腿不能摔。”
鄭州這才明白過來,這丫頭拚命要做洛生的人肉墊子,原來是為了保護這家夥的斷腿,真是個傻女人。
鄭州將洛生放下,瞪眼看他,不悅道:“都多大的人了?連道都不會走?”
洛生自是不甘示弱,同樣回瞪他,道:“我會不會走道關你什麼事?用得著你管?”洛生看鄭州不順眼很久了,這家夥幾乎整天都粘在莫音的身邊,莫音轟他走他也不走,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不知為何,他就是看不順眼,想要狠揍他一頓。
“你——”鄭州指著洛生的鼻子,正想好好教訓他一番,卻被妙音伸手拍開他的手,道:“你們怎麼回事?我這受害者還沒吭聲呢,你們倒先吵起來了,真是莫明其妙。”說著白了二人一眼,捶著摔疼的腰走進裏屋,幫著洛老爹端飯菜。
洛老爹家生活本就拮據,現在又加多了兩個人吃飯,妙音自然毫不客氣的找鄭州要錢交夥食費,幸好這家夥身上帶著一包散碎銀子,否則他們怕是要天天吃清粥野菜度日。
她身上有些銀票,卻又不敢在這時候去銀莊兌換,若讓京都裏的某人發現了,說不定又要追到這裏將她抓回去,身邊的現銀也已經花光。
今天洛老爹讓人給他在集市上買來兩塊排骨,熬了一上午,熬了一鍋濃濃的湯,整個裏屋都飄散著肉湯的香味。
每天吃青菜配白飯,大家早就膩透了,一聞見這肉香,紛紛口水直流。
洛老爹將燉排骨端上桌,笑嗬嗬道:“趕緊吃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說著先給洛生盛了一碗骨頭湯外加幾塊肉多骨小的大排骨。
洛生有些不好意思,難為情道:“爹,莫音還沒吃呢,你這是幹啥呀。”
妙音知道洛老爹的心思,那裏會怪他,笑道:“老爹也是為了你的腿能快些好,你又何必跟我們客氣?快吃吧。”
鄭州拿碗盛了滿滿一碗濃湯遞到妙音的身前,不陰不陽道:“不知莫大夫這是借誰的花在獻那座佛?”
妙音嘿嘿一笑,道:“怎麼?你還不樂意了?就這點錢,你以為夠付我的醫藥費麼?”
鄭州立馬敗下陣來,這丫頭,永遠這麼牙尖嘴利:“得得得,是我多嘴了,你妙醫的出診費,這麼點錢確實不夠,以後十倍還你,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