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雷雨陣陣。
舒清沒有被轟隆的雷聲驚醒,卻被噩夢驚醒。
夢裏,她看到天地亂作一團,即將毀滅,迫不得已拿出靈凰鐲啟動滅靈劫,將萬物化為虛有,一切重頭來過。
可怖,可驚。
頂著滿頭大汗,她勉強起身著好青絲薄紗裙,坐去鏡子前梳妝一番。
鏡子裏透出的蒼白小臉依舊那麼蒼白,沒有絲毫血色,她並不在意,好像沒有血色才是正常。
手掌攤開,白皙的掌心上浮出一團碧藍色靈光,又細又弱,如同蠟盡的燭火,下一秒即將熄滅。
元魔戰後,靈息反噬,元神受損,弄丟靈凰鐲,雖已借體養元,靈息卻隻恢複三成,三成遠不夠感應靈凰鐲的下落,感應不到便無法尋回,尋不回,隻怕噩夢成真,天地必亂。
左右一想,隻有靈息充沛的修靈山,才是修複元神,恢複靈息的最佳之地。
思及至此,她又想到外麵那位一直用‘術鏡’監視著她的玄衣公子。
此人外人不識,她卻了解,正是玄界之王,玄淵。
“醒了嗎?”思索間,門外傳來動聽的女聲,收回手中顯現的靈息之光,舒清輕聲回應:“醒了。”
話落,門被推開,映入眼簾便是一身紅裝的蔡碧琴。
蔡碧琴屬天生的美人胚子,她有著嬌俏的容顏,如凝脂的肌膚,這會兒嫩白的芊芊玉手正端著兩碗湯,踏著蓮花碎步往桌旁去:“昨夜你的辦法為我們解決了大麻煩呢,今早外麵的人都不見了,娘親為了感謝你,特意叫廚房燉了雞湯給你補補身子,來,能走嗎?”
瞧著她自己坐去了梳妝鏡子前,蔡碧琴猜她可能好了一些,不過便是如此,依舊貼心的上去攙扶她:“待會喝了雞湯,村長爺爺想再跟你談談。”
“有何可談。”舒清道,明明隻是反問,聽著卻有些傲慢,像在輕視對方。
幸而這一月有餘蔡碧琴早已經習慣她這種不鹹不淡的態度,然則定要誤會,笑嘻嘻扶著她去到桌邊,讓其坐好,這才盛著雞湯回:“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覺得村長爺爺肯定也是要感謝你才想找你談話吧。”
“感謝就不必了。”冷色的雙眸盯著蔡碧琴遞過來的雞湯,她又補充了一句:“有這碗雞湯足矣。”
接過,嚐了口,味兒倒是不錯。
蔡碧琴道:“你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豈是一碗雞湯就足夠謝……”
“砰”
話還沒說完,大門突然被誰猛的撞開,蔡碧琴愣了愣,舒清不急不緩的朝門口望去。
是一名裹著頭巾的婦人跌跌撞撞的撞了進來,這婦人行色匆匆,一進屋便著急道:“不好了,那群人又回來了!”
舒清美眸凝了凝,心道“回來了?”麵上尤其淡定的放下雞湯,蔡碧琴可不如她一半淡定,隻聽那群人回來了,當即拍桌而起,激動道:“怎麼可能回來了?計劃不是很完美嗎?而且這才什麼時辰,怎麼可能,娘……”
事實如此,哪有什麼可不可能,蔡母未答愛女所問,反而看向舒清:“他們聚集在村口,嚷嚷著讓我們出去,被我們指認的那人也跟著一起來了,舒姑娘,師父想請你趕緊過去一趟,你身體可還好?”
舒清頷首,蔡母顧不得太多,扶起她便以靈息施展瞬移,片刻間,兩人已出現在村長的屋裏。可憐蔡碧琴,親女兒反而得靠雙腳徒步而去。
屋中,村長又皺起了眉頭,旁邊三位男子臉色也都不太好看,唯蔡母臉上還沒來得及掛上愁容,僅是扶著舒清讓其坐好,便速速道:“師父,人帶來了,直接說事吧。”
此時,恐怕也沒有誰會去說廢話,村長那雙依舊還有些浮腫的眼睛看向了舒清,剛要開口,就見舒清知其重點而不委婉,不複雜,簡潔直白道:“不必多說,若信得過我,讓我去跟他們交涉便可。”
村長頓了頓,片刻又明白過來,蔡母去接舒清,路上肯定跟舒清講了眼下的情況,如此,確實不需要他多說,隻是她這虛弱的身子,如何去交涉?
村長道:“你身子……”
舒清道:“無礙!”
村長猶豫般的沉默了,一旁蔡母似心領神會,站出來提議:“不如這樣,我渡點靈息給她,起碼先讓她能維持一天的精氣神,如何?”
若換做之前,蔡母提都不會提靈息一事,但昨兒舒清自個兒提到了外麵有位靈息極高者,可見舒清本身就是靈息修習者,若非身含靈息,根本不可能感應到人家靈息的強弱。
思忖片刻,村長終是詢問:“舒姑娘並無外傷,但精氣神一直不好,是元神受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