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點點頭,並不打算隱瞞:“靈息反噬,元神受損。”
村長頓時了然:“元神受損與靈息強度息息相關,有多強的靈息,反噬時,元神就會受多大的損傷,舒姑娘來此一月有餘,元神的損傷卻一直未修複,可見舒姑娘原先的靈息當是極高,想來小四一人渡靈息遠遠不夠,達兒,你與小四一起來。”
蔡達便聽從村長吩咐,配合蔡母一同給舒清渡靈息,然,舒清元神受損實在過於嚴重,便是兩個三階靈息者一起渡靈息仍如冰山一角,不見其效。
舒清心裏明白,自身靈息豈是這兩人就能填補的,她道:“罷手吧,不夠的。”
不夠,是啊,渡靈息二人儼然發現不夠,村長更是在一旁瞧得眼睛都瞪大了。
這原先得是多強的靈息,才會在兩個三階靈息者渡靈息的情況下毫無作用?
五階?六階?不,可能更高。
村長不由得問出了口:“你是長(zhang)司?不對,長司年歲皆高,斷不可能這般年輕,難道你是七階司君?”
舒清避而不答,隻道:“請保密,包括碧琴。”
“嗯……司君下人界必有任務,如今身受重傷,可見此次任務定是極難,而今司君不願讓外人得知此事,也未求助司界,當是任務未完成,如此,我等斷不會透露半字出去,還請司君放心。”
村長是個聰明人,但過於聰明的人容易反被聰明誤。
舒清目光凝了凝:“如此甚好。”
村長笑容滿麵,骨子裏頗顯激動,幸得年長,知其不能失態,這才穩住了情緒,沒有展露在人前。
蔡母性子直爽,想到有司君鎮場,便可無所畏懼,興奮異常的拉著舒清的手,說:“竟是司君,我……我……”
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結果。
不著痕跡抽出手來,舒清道:“相信我就都在這等著吧,我去替你們解決問題。”
“有勞司君。”村長拘禮,伏下的手被舒清截住,冷色的雙眼看不出任何波動,隻聽她道:“修靈族過失,我理應負責。”
……
路上舒清一直在思考計劃是哪裏出了錯,事實上,她的計劃應該是很完美的,既能纏住玄淵,不讓其繼續監視尾隨,又能讓這群人把目標放到玄淵身上而不打擾鎜齒族人,可誰想,不過幾個時辰裏,這群人居然又折返而來,且這一次連玄淵都隨行。
想了許久,她得出一個結論,恐怕不是計劃不完美,而是玄淵又出了新招。
說起玄淵這個玄界之王,舒清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元魔一戰,她身消玉隕,僅留元神,是玄淵為其找來宿體,讓其借體重生,本為恩,最後卻成了害。
靈息與元神結合,身消玉隕乃小事,隻要元神不滅,靈息就能存在,哪怕輪回轉世靈息仍存,而元神借體,靈息過強必遭反噬,類似需要一個適應期,宿體若未適應過靈息的存在,猛地借體,就如同被下了一劑猛藥,靈息反噬元神。
有多強的靈息,反噬的傷害就有多大。
舒清便是遇到了這種情況,但追溯根本卻是因為玄淵找來的宿體從未修習過靈息。
她可不相信,堂堂一界之王會測不出對方有沒有修習過靈息。
故而,恩轉眼變成了害,也就因為這件事,讓舒清深深明白到,玄淵雖不是敵,但絕不可信,且花樣還挺多,變法子害你,你還說不得他什麼。
蔡家村村口,玄淵站在最前麵,邪魅的容貌,浮誇的玄衣,隔得老遠舒清便一眼認出了他,視線撇開。他卻刻意把目光投了過去,悠閑恣意,雙手抱著胸,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勾著嘴角望著舒清在眾人之前駐足。
人一多,難免喧嘩不止,舒清掃了掃眾人,手指微微動了動,碧藍色靈光從她指尖流出,籠罩人群,不一會,原本喧嘩吵鬧的人群,全部靜了下來。
噤聲。
司界作為司靈之法界,首先要學的就是噤聲,然則,遇到不恭敬,不遵守靈法,愛大肆吵鬧者,還不得鬧得天翻地覆?
就如此刻,對方不知其身份,必然不會聽她所言,如此,多說無益,噤聲最直接。隻是,舒清靈息僅剩三成,噤聲雖能施展,卻也不是誰都能禁,譬如某位玄衣公子與某位白衣公子,她就禁不住。
玄衣公子靈息之強,不必言喻,憑三成靈息鎮住他,斷不可能,但他身邊那位白衣公子可就有些怪異。
不過下一刻,舒清明白了。
隻見那白衣公子,察覺到眾人的不對,竟指著舒清大聲道:“你這女子,怎得又先動手,鎜齒族還講不講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