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曹雲飛前腳出門,戴笠後腳又把情報股丁股長叫到自己的辦公室,開口便問道:“這些天的功課做的怎麼樣了?”
丁股長身材中等,比較清瘦,早年加入過中國共產黨,後又加入中國國民黨,效力於 C.C係分子所組成的國民黨中央組織部黨務調查科,現在又服務於複興社特務處,因為精通情報工作而備受重用。
一周前,從蔣委員長辦公室出來之後,戴笠就安排丁股長在政府和軍隊內外,尋找一個絕對可靠,並且易於打入日寇內部的人選,丁處長也是從幾萬份檔案中篩選出了九份檔案擺在了他的麵前。
“處座,卑職根據您的要求,在幾萬份檔案中找出了這九個人,他們各有特點,各自的條件雖然都不一樣,但都有打入日寇內部的基礎。”丁股長進一步解釋道:“一,這些人都有留日經曆,熟知日本的文化和風土人情;二、這些人回國後,又都在全國各軍校學習過,有的還是黃埔畢業的;三、這些人都沒有共產黨的背景,家庭成員也與共產黨沒有任何瓜葛;四、從平時的言談舉止和實際行動來看,他們都是對日主戰派,並鮮有抱怨國民政府者;五、這九個人當中,有兩個在政府機構供職,四個在國軍部隊服役,一個現在就在我們複興社,還有兩個分別在上海和南京經商。”
戴笠把九份檔案仔細看了一遍後,非常失望地扔到了一邊:“怎麼就找不出一個現在就在日寇那裏,那怕是在外圍單位工作的人呢?”
丁股長說道:“那樣的人不是沒有,但大都是見利忘義之徒,對黨國和領袖的忠誠度根本無從談起,關鍵時刻出點‘硬貨’,從他們手裏買點情況沒問題,但想讓他們長期潛伏,恐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買賣了。再加上時局瞬息萬變,給我們深度甄別工作帶來一定的難度,我們冒不起那種風險。”
丁股長與其他人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他對於上峰的命令不是簡單地執行,而是在體會上峰真實的意圖後,認真仔細地加以分析,並敢於提出不同意見供上峰參考,盡力避免決策性的錯誤。
戴笠又把那九份檔案拿在手裏翻了翻,其中一方檔案重新引起他的重視。
他拿在手裏又仔細地看了一會:“嗯,這份檔案先留在我這裏,看看這次賈屏日特案的進展情況如何,說不定這個人可以利用這個案子打入日寇內部。”
丁股長看了那封檔案上的照片和名字一眼,然後心領神會地說道:“處座高見,這是我們麵前唯一可以利用賈屏案用活的一個人。不過,此人對特務工作似乎有點深惡痛絕,讓他執行這個任務的難度比其他人略大一點。您看我們是不是現在就把他隔離起來,以便有充足的時間給他洗腦並對他進行專門的訓練?”
戴笠考慮了一會:“先不忙,等等看吧。”
“問題是此人所在部隊,現在正在前線,而且隨時都可能衝鋒陷陣,與鬼子短兵相接,萬一在戰場上發生意外,那再想找出他這麼個人就難了。”
戴笠瞟了他一眼:“你剛才不是還說他不一定合適嗎?”
丁股長說道:“但我更相信處座的眼光。”
“那好吧,不過此事關係重大,我必須先向委員長彙報一下,如果能夠直接把他的關係,暗中調到特務處來就萬無一失了。”
丁股長笑道:“這樣的事,沒有必要驚動委員長吧?”
“請示他有兩個原因,一是讓他看到我們正在行動以及我們的工作效率,二是有他的尚方寶劍,我們在處理相關問題時就會有絕對的保障,免去不必要的麻煩。”說完,戴笠連續打了幾個噴嚏,並且不停地用衛生紙擦拭的鼻子。
“另外,”丁股長憂心忡忡地說道:“‘醉妃’左湘玲來電,說她那邊進展緩慢,上海站的內奸還沒有任何線索。”
“讓她多點耐心,也許隨著淞滬會戰的深入,那個內奸會自己跳出來的。”
“是。”
“對了,”戴笠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洪金森侄女兒的工作,她做得怎麼樣了?”
“進展很快,她已經明確表示願意為黨國工作。”
“那就最好,”戴笠點頭道:“聽說這個洪雲婷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而且是個電訊報務高手。當然,我們使用她更大的價值,還是在於為了牽製洪金森,雖然他與黃、杜二人相比還相差甚遠,但在上海灘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如果他投靠了日本人,會對我們在上海的組織構成巨大的威脅。”
“請處座放心,”丁股長介紹道:“這個洪雲婷在美國留學期間,就是反戰抗日的積極分子,曾多次到我國駐美使館要求回國參戰。至於與洪金森的關係,表麵上他們是叔侄女關係,其實是父女關係。洪金森曾經把她過繼給了自己的哥哥做女兒,後來哥哥死了,洪雲婷又回到了他身邊,因為在上海灘的仇人太多,所以,他們兩人現在依然以叔侄女相稱。抓住了洪雲婷,就等於抓住了洪金森的軟肋,我們一定會用好洪雲婷這顆棋子的。”
“嗯,告訴‘醉妃’左湘玲,這個洪雲婷不要歸納到上海站,讓她單線領導,通歸處裏指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