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也是個好辦法。”
“那就按我們商量的分頭去辦。”
“好的。”
“司令,”段天成這時突然問道:“這個時候去抓劉凱峰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有什麼不妥?”穀正倫問道。
“如果他不是日特,我們是不是太過莽撞?如果他是日特,我們這個時候抓他,豈不是打草驚蛇?”看來,在段天成心裏是真心希望劉凱峰多活一天算一天。
沒等穀正倫回答,戴笠就說道:“如果他不是日特,也是破壞了我們的計劃,算是罪有應得,抓了他不會影響我們破案的;如果他是日特,我們正好借此打草驚蛇,讓賈屏暫時放棄敖靜這條線,我們也好全力關注馬賽咖啡館。”
穀正倫立即命令道:“就按戴處長的命令執行。”
“是!”
“哦,對了,”戴笠望著段天成,別有意味地說道:“我差點忘了,當年他和你還有雲飛,好像都是一個隊的學員,對吧?”
“是的。”
“同學歸同學,你可千萬不要感情用事。”
段天成起立答道:“卑職一定會以黨國的利益為重,如果他是日本間諜的話,我一定會親手宰了他!”
他的言下之意,劉凱峰根本就不可能是日本間諜。
戴笠又何嚐聽不出來,不過他並沒說什麼,隻是笑了笑,然後起身向穀正倫告辭。
雖然心裏替劉凱峰滿腹委屈,但散會後,段天成還是帶著特警隊的人分乘兩輛轎車,朝溫泉招待所疾駛而去。
午餐時間剛過,隻見劉凱峰用過餐後,就徑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敖靜在一旁遠遠地注視著,心裏覺得蹊蹺得很。
自從那天晚上在被曹雲飛調戲時,看到劉凱峰出手相救後,雖然後來知道他是野戰部隊的軍官,但她還是擔心他們是在演英雄救美的雙簧戲,如果單單是為了追求自己倒也無所謂,但她擔心是在南京的諜報小組出了什麼問題,劉凱峰是奉命借機打入自己組織的中國特工的話,那就麻煩大了。所以,她立即向小泉純一郎作了彙報,並通知賈屏更換聯絡方式,改為讓司機到馬賽咖啡館去,與總領事館管理員安倍晉三接頭。
然而幾天過去了,這個英雄救美的劉凱峰不僅對自己的存在熟視無睹,甚至除了一天三餐外,從來就足不出戶,隻是把自己關在客房裏,她也進行過試探,有意無意地假裝與他在途中邂逅,但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的神經過於敏感了?
敖靜想著想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管怎麼說,小心能使萬年船,在淞滬會戰進入到關鍵的時候,賈屏隨時都可能有重要的情報送出來,自己可千萬不能大意。
就在她收拾後客人們用完的餐具,準備回房休息的時候,突然看到兩輛轎車疾駛而入,從車上下來四、五個人,其他人都不認識,但她認出了段天成就是那天晚上和曹雲飛在一起的那個軍官。
他們下車後,徑自朝劉凱峰居住的那棟樓快步走了進去,不一會,敖靜看到劉凱峰神情從容地跟在段天成後麵出來了,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轎車,雖然看上去段天成對劉凱峰很客氣,但敖靜明白,劉凱峰一定是被逮捕了。
敖靜怔住了:這些中國人演得是那一出呀?
其實,敖靜並不是中國人,她是日本總領事館警察署特高課的特務,也是土肥原的學生,她的本名叫南造雲子。
劉凱峰被帶走後,敖靜開始還以為是苦肉計,但從此之後,當再也沒看到劉凱峰出現在招待所後,她才明白自己是多慮了,劉凱峰也好,曹雲飛和段天成也罷,他們還真的不是針對自己而來的。
於是,她又向小泉純一郎發出解除警報的信號,關鍵的時候,她的這條線還是可以照常使用。不過,既然已經啟用了馬賽咖啡館的那條線,小泉純一郎也就沒有必要再換回來,隻是把招待所這條線當成了備用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