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教堂,周圍的外國人多,日本人把他們約到這裏再正常不過了,換作其他地方反而會引起他們的懷疑的。”
這時,老黃“噓”了一聲:“有人來了。”
包括賈屏在內,處鄭子勇已經從醫院被逮捕以外,其他賈屏日諜小組的七名成員魚貫而入,悉數落網。
看到他們一個個地耷拉著腦袋,皮伯聖碰了一下小李的肩膀:“年輕人,學著點。”
“學什麼,學他們當日諜?”
老黃敲了一下小李的腦袋:“老皮讓你學文化,別再文盲下去了。”
一個月後,南京最高法院通過幾次庭審後,對賈屏日諜一案的所有涉案人員進行了公開宣判,其他人均判處無期徒刑,賈屏、鄭子勇、敖靜和劉凱峰被宣判為死刑,並且立即執行。
鄭子勇當即嚇得屁滾尿流,賈屏或許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最終難免一死,倒也能夠故作鎮定。敖靜因為已經表明是日本人,她幻想著總領事館一定會想辦法救自己,而且淞滬會戰接近尾聲,中國軍隊失敗已成定局,她期盼著國民政府會以她與上海派遣軍談些什麼條件,所以也表現的泰然自若。
隻有劉凱峰咆哮公堂:“我是冤枉的,我根本不認識這些漢奸特務,你們憑什麼判我死刑?我要見張發奎將軍,我要見蔣委員長,蔣委員長還親自為我頒發過嘉獎呢!”
法官立即命令法警先把劉凱峰拖了出去,然後再一個個地把那些漢奸特務押出了法庭。
賈屏和鄭子勇很快被公開槍決了,其他人,包括敖靜和劉凱峰都被關進了南京老虎橋中央監獄。
一個星期後,日寇開始空襲南京,老虎橋中央監獄也被炸塌了一半,因為犯人多牢房少,許多犯人便混雜著關在一起,因為同是賈屏日諜案的同案犯,又同是死刑犯,劉凱峰居然被關到了敖靜牢房的對麵,兩人牢房之間,隻隔著大約三、四名的空曠地,而且是在地下室裏。
剛剛被帶進來的時候,劉凱峰還沒注意,等到他透過鐵欄杆,看到對麵的敖靜後,立即雙手趴在鐵欄杆上,大聲朝準備離開的獄警喊道:“喂,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怎麼把我關到女牢裏來了?”
“嚷什麼呀,你!”長著一對三角眼的獄警罵道:“狗特務,別他媽的占了便宜還賣乖,臨死前能夠和娘們關在一起,也算是你小子前世修來的福分。”
“放你媽的三角眼的屁,誰他媽的是狗特務?”劉凱峰憤怒地罵道。
另一個獄警吃驚道:“哎,三角眼,他怎麼知道你外號叫三角眼呀?”
三角眼瞪了那個獄警一眼:“他娘的又不是瞎子,難道看不出老子長的就是三角眼嗎?你要是脫下帽子,他也一定知道你的外號就叫瘌痢頭。”
國民政府的中央監獄也夠絕的,居然弄出這麼一對活寶當獄警。
三角眼走到劉凱峰麵前,厲聲說道:“你他媽的跟老子老實點,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拖出去斃了?”
劉凱峰冷笑道:“哼,狗日的,你敢!”
“我敢?”三角眼咬牙切齒地說道:“日本特務人人得而誅之,老子又什麼不敢的?”
劉凱峰回道:“老子打日本鬼子的時候,你他媽的還不知道日本鬼子長著幾條腿呢?你斃了我?你有槍嗎?殺過人嗎?恐怕殺人的時候會尿褲子吧?”
三角眼使勁地踹了鐵欄杆一腳:“媽的,你找死呀,老子踹死你信不信?”
“你要是踹得死我,我保證你能變成四角眼!”
三角眼真是火了,他朝瘌痢頭吼道:“瘌痢頭,把門打開。”
“算啦,”瘌痢頭勸道:“說不定明天就被拉出去斃了,跟一個馬上要死的人叫什麼勁呀?”
“不行,老子咽不下這口惡氣。”說著,他就要從瘌痢頭手上搶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