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付過車錢以後,剛準備邁步跨過路邊的台階,一抬眼,也認出了劉凱峰就是出手救自己的那個人,因為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下相遇,那姑娘顯得異常窘迫,也就沒留意路邊的台階。
“啊——”地一聲,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眼疾手快的劉凱峰立即伸手把她扶住:“沒事吧?”
那姑娘本來就塗了胭脂的臉,此時就變得更紅了,她真不希望劉凱峰這會認出自己,畢竟,晚上出來做舞女並不是件光彩的事,何況她還藏有一個巨大的秘密。
但是,她又不希望劉凱峰真的記不起自己。
在這種矛盾的心裏糾結下,她居然站在那裏一聲不吭,既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又沒有離開的意思。
“哎,姑娘,你沒事吧?”
當劉凱峰第二次詢問她時,她才如夢方醒:“哦,沒事,先生,謝謝你!”
“怎麼,你是……”
沒等劉凱峰說完,那姑娘立即打斷了他的話,因為她不想從他嘴裏聽到“你是這家舞廳裏的舞女”這句話:“哦,我……剛下班,有幾個同事約到一塊來這裏玩一下。”
“哦,我還以為你是這個舞廳的舞女呢。”劉凱峰笑道:“既然你有朋友一塊,那我就不打攪了……”
就在這時,劉凱峰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女人夜鶯般的聲音:“喲,阿婷呀,遇到熟人啦,還不快一起進去?”
劉凱峰轉過身來一看,左湘玲正笑容可掬地站在舞廳的大門口。
左湘玲並不認識劉凱峰,但劉凱峰看過她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認出了她。不過與丁股長手裏的那張黑白照片相比,左湘玲實在是漂亮得太多了,也難怪南造雲子都說她風騷無比,連劉凱峰都覺得她幾乎騷到骨頭裏去了,那眉目間的一顰一笑,足以融化天下任何一個男人的目光。
原來,那姑娘不是別人,正是被左湘玲約來見麵的洪雲婷。洪雲婷生怕左湘玲說出自己是來兼職舞女的,立即說道:“喲,左老板怎麼親到到門口來了,我叔叔讓我代他向您問好呢!”
左湘玲被洪雲婷的一席話給說愣住了,按照約定,洪雲婷必須以舞女的口吻與她交流的,現在經她這麼一說,好像兩人成了故人世交似的。
劉凱峰看出了她們之間似乎都表現出了某種難言之隱,但卻不知道為什麼。
“哦哦,”左湘玲也就隻好立即改口:“有空請洪爺多來百樂門捧場呀。”
洪雲婷這才逐漸恢複常態:“好的。另外,今天晚上我的同事們約好了要到這裏來玩的,左老板可得給我一點麵子呀!”
左湘玲笑道:“沒問題,全部免單。”
“對了,”這時,洪雲婷轉而問劉凱峰:“先生是一個人嗎?”
劉凱峰笑著點了點頭。
“那就算上你一個,左老板剛才答應了,免單!”
劉凱峰勉強地笑道:“那就謝謝了。”
左湘玲這時問道:“阿婷呀,這位先生是?”
“哦,他曾經在路上幫我趕走了欺負我的日本人,剛才又扶了我一把,才讓我沒摔趴在地上。”
“哦?”左湘玲心裏立即警覺起來,但卻不動聲色地說道:“這不正是英雄救美嗎?我看你們還是挺有緣分的,那你們快請吧。”
舞廳的樂隊正在演奏電影《魂斷藍橋》的插曲《友誼天長地久》,劉凱峰在一張靠近吧台的桌子旁坐下,洪雲婷則借故上衛生間去和左湘玲見麵了。
“怎麼回事?”一到衛生間,左湘玲劈頭蓋臉地就問道。
“今天純屬意外,”洪雲婷解釋道:“昨天上午我下晚班的時候,在一條小路上,被幾個日本人纏住了,是他出手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