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向你這個課長大人申請回避一下總可以吧?”
“不可以!”
說著,南造雲子一鬆手刹一加油門,轎車就緩緩啟動了,但還沒走兩步就突然刹住了,因為從外麵有一輛轎車疾駛而入,險些撞到了他們的車。
南造雲子一看,象一隻無頭蒼蠅一樣衝進來的,居然是憲佐隊副隊長吳胖子的車,她搖下車窗玻璃,伸出腦袋大聲罵道:“吳胖子,你找死呀!”
吳胖子立即衝車上下來,點頭哈腰地走到南造雲子車窗邊,不住地賠笑道:“對不起,對不起,課長大人,請恕吳胖子有眼無珠,觸犯龍顏……”
“得得得,囉裏囉嗦,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這時,劉凱峰看到從前麵的轎車上下來了兩個黑衣人,他們架著一個姑娘正往樓裏去,那個姑娘的嘴被堵住了,但從穿著上劉凱峰認出了,那姑娘正是洪雲婷。
“哦,是這樣的,您不是常不在嗎?新來的小掘太君讓我替他辦點事,這不剛辦好,所以就急匆匆地往回趕。”
南造雲子明白了,那姑娘一定是洪金森的侄女,武田信玄剛才當麵向影佐禎昭彙報了此事:“好吧,辦事機靈點,別毛毛糙糙的。”
“是,課長大人,有您諄諄教誨,我吳胖子一定為大東亞共榮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行了,行了,快讓開。”
“是!”
吳胖子退到一邊去後,南造雲子準備加油門的時候,突然看到劉凱峰伸手把手刹拉了起來,然後又拔出了車鑰匙。她疑惑不解地望著劉凱峰:“你這是幹什麼?”
劉凱峰冷聲說道:“我劉凱峰做事喜歡光明磊落,生平最討厭背後耍詭計的人。”
南造雲子莫名其妙地望著他:“你今天到底怎麼了,這又挨著你什麼事了?”
“剛才那個姑娘是不是叫洪雲婷?”
“是呀,豐盛紗廠老板洪金森的侄女。怎麼,你認識?”
“認識談不上,昨天晚上在百樂門舞廳門口撞見的,她和那個左老板挺熟的,我和她說了幾句話,沒想到你們今天就把她給抓來了。”劉凱峰沒好氣地說道:“要問什麼就問我吧,別難為人家小姑娘。”
南造雲子這才明白,原來劉凱峰是誤會了,他以為吳胖子抓洪雲婷,是為了驗證他昨天晚上在百樂門舞廳的活動。
“把鑰匙給我,”南造雲子不耐煩地說道:“抓她不關你的事!”
“那關誰的事?”
“你哪有那麼多的事,我說不關你的事就不關你的事。剛才你不還嚷著回避這回避那的嗎,怎麼這下又不避嫌疑了?”
“可昨天我確實在舞廳門口撞見她,一定是寺垣忠雄看見了。”
“我再跟你說一遍,別把自己看的太重要,好像梅機關幹什麼事都是圍繞著你似的,拿來!”說著,南造雲子從劉凱峰手裏搶過鑰匙,發動汽車後,直接朝虹口區的京都飯店駛去。
與此同時,怒不可遏的洪金森,給所謂的東亞和平促進總商會林會長打去電話:“喂,是林會長嗎?”
“哦,是金森兄呀,這一大早的,有什麼事嗎?”
“我說林會長,當初洪某人是說什麼都不願與日本人來往,但我相信你,你讓我出任什麼東亞和平促進總商會的理事,洪某可是二話沒說就幹了,背地裏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戳我的脊梁骨呢!”
“我說金森兄呀,有什麼話您就直說,這沒頭沒腦的……到底出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了?我的侄女,也就是你的幹女兒,今天一大早出門就被人綁票了!”
“什麼,”林會長大吃一驚:“雲婷被綁票了?誰他媽的吃了豹子膽,敢動咱們的女兒?”
“那個宏濟善堂的什麼裏見甫,天天賴在公司要見我,你說,我們與一個鴉片販子有什麼好談的?我剛冷了他兩天,這不,雲婷就出事了。你說,不是日本人幹的是誰幹的?”
林會長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金森兄,這事您別急,雲婷的事就是我的事,隻要是日本人幹的,不管是井上公館還是領事館,就他媽的是日本天皇下的命令,我林某人也可以保證讓他們把雲婷毫發無損地給咱們送回來!”
洪金森開始因為林會長與日本人合夥在算計自己,現在看起來還真不是那麼回事,於是放緩語氣說道:“對不起,林會長,這麼一大早就打擾你了。”
“什麼話,這可是天大的事!”林會長怎麼都不象是在演戲:“他們這是在動雲婷嗎?他們這是在你我兄弟頭上動土!我現在就去找井上日昭,他要是不給一個說法,就別怪我林某人翻臉不認人!”
劉凱峰閉著眼睛坐在車裏,腦海裏不停地打著轉,日本鬼子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抓洪雲婷,他們不是衝著自己來的,又是衝著誰去的呢?洪金森加入了日偽組織的東亞和平促進總商會,在這個時候,日本鬼子拉攏他還來不及,如果不是針對自己,他們派吳胖子綁架她幹什麼?同樣是在百樂門舞廳,同樣是在一起閑聊了幾句,而且自己與左湘玲談話的時間更長,為什麼她沒事而洪雲婷卻被抓起來了,難道左湘玲懷疑自己是到舞廳去和洪雲婷接頭?會不會有這種可能,那就是因為左湘玲發現第一個電話是從她的家中打出來的,而自己又住在隔壁,她已經懷疑自己是薑太公,看到洪雲婷居然與自己認識,她在借日本人的手,希望從洪雲婷那裏打開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