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會長,雖然井上公館實力強大無比,但絕不會向自己的朋友動手,如果真是我們幹的,那總得有一定的目的吧?既然有目的的話,那麼既然林會長打來了電話,我們就會開出條件對不對?正如你剛才自己所言,這事很有可能是國民黨或者共產黨的人幹的,不知道為什麼林會長會想到是井上公館幹的呢?”
“情況是這樣的,這兩天宏濟善堂的裏見甫先生,不知道為什麼急著要見洪金森洪老板,而洪老板偶感風寒一直未能與其想見,這不,今天一早就出現了這樣的怪事。塚本先生您也知道,對付上海灘的中國人沒有問題,但……”
井上日昭聽到這裏後,立即給塚本做了個手勢,塚本立即心領神會:“這樣吧,林會長,具體情況我不清楚,等會我想井上先生彙報一下。有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雖然這事與井上公館無關,但我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林會長立即笑道:“如此就有勞塚本先生了。”
林會長放下電話後,對餘怒未消的洪金森說道:“金森兄,你聽到了吧,這事還真的與井上公館無關,你我不管怎麼樣,都算是與日本人搭上邊的人,人家說過河拆橋,我就不相信日本人沒過河就開始拆橋了。”
知道林會長沒參與這件事,洪金森心裏多少好受一點,他雙手一抱拳:“會長,別怪金森莽撞,實在是婷兒是我的命根子,別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她哪裏是我的侄女,本來就是我的親骨肉呀!”
林會長安慰道:“放心吧,隻要這事是日本人幹的,他們就必須會給你我一個說法,別看他們千軍萬馬的,在上海灘,他們倚仗我們的時候還多著呢!怕就怕不是他們幹的,如果是國民黨的中統和軍統幹的還好說,大不了通過關係打點一下,這萬一要是共產黨幹的就麻煩了,那是用錢都贖不回來的。”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林會長拿起電話:“喂,請問哪位?”
“是林會長嗎?我井上日昭!”
林會長立即跟洪金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捂住話筒說了句:“是井上日昭本人。”
洪金森也清楚,這個井上日昭平時是不露麵的,他也隻是在偽東亞和平促進總商會成立的典禮上見過井上日昭一次,但卻依稀記得井上日昭大概四十出頭,臉色蒼白,喜歡身著西裝,一根手杖總是不離手,據說手杖內藏有利刃,用以防身之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洪金森還聽說,這個井上日昭在日本軍部中有很多同學和同事,後台相當過硬的,因此連一些日本軍官或外交人員都不被他看在眼裏。
洪金森心想:隻要洪雲婷是日本人下的手,這個井上日昭如果出麵的話,就一定沒有什麼問題了。
林會長立即賠笑道:“啊呀,原來是井上先生,榮幸之至,榮幸之至。”
如果說在麵對塚本時,林會長說話還敢柔中帶剛、綿裏藏針的話,麵對井上日昭時,他就隻有點頭哈腰的份了,因為他十分清楚,這個井上日昭不是一般的可怕,他在日本浪人中的威望,甚至超過了黃金榮、杜月笙在上海灘的威望。
“剛才聽塚本說,總商會的一個理事的侄女兒被綁架了?”
“是呀,是呀,這大白天的就在洪公館的大門口,而且綁架者用的車子沒有牌照。”
“嗯,聽塚本說,他是拒絕與宏濟善堂的裏見甫見麵,才導致這種事情的發生?”
“不,洪老板絕非故意不見,真的是偶感風寒。”
井上日昭說道:“這樣吧,請你轉告洪老板,讓他盡快與這個裏見甫見麵,看看他到底想談些什麼,我才有可能判斷出洪小姐的事是不是他所為。另外,還請你轉告洪老板,隻要他真心實意地與我們合作,井上公館就是他的保護傘,他的侄女在租界內就不好說,如果出了租界,即使是在總領事館或者派遣軍司令部,我井上日昭都保證完璧歸趙,不使洪小姐損傷一根毫毛。”
林會長立即隔著電話點頭哈腰地說道:“您的話我一定轉告到,同時,我代洪老板先謝謝井上先生,以後隻要先生開口,縱然天大的事情,林某及總商會全體同仁定當一馬當先,毫無怨言。”
林會長放下電話後,對洪金森說道:“井上先生在上海灘日本人中的威望,你我都是知道的,他答應的事絕對錯不了。我故意因為這個宏濟善堂開張不久,究竟什麼來路他也不清楚,所以呀,你還是照井上先生的話去做,和他見個麵,摸摸他的來路。”
洪金森在一旁也聽到了井上日昭的話,心裏踏實多了:“好,我這就去會會這個鴉片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