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忘記了曹雲飛的腿太長,長得剛剛從地上飛起來,就直接提到了他們的胸口。
“噗噗”兩聲悶響,兩個日本人的身體便倒飛了出去,隨著“砰”、“咣當”兩聲,一個日本人仰麵倒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噴了自己一脖子,另一個日本人先是撞到了牆上,緊接著又跌趴在地上,嘴裏吐出的膿血噴了一地。
地下躺著三具日本人的屍體,屋子裏的兩個中國人你看著我,我望著你,久久沒有言語。
天快暗了下來,正在紅蝙蝠公館大門口把風的老侯,突然看到劉凱峰若無其事地從公寓裏出來,心想:不好,特派員凶多吉少。
他立即把警哨放在嘴裏,剛剛準備吹響的時候,卻又看到曹雲飛也若無其事地從公寓了出來了。老侯瞪大眼睛看著一前一後出來的他們,半天說不出話來。
“先生,您上哪?”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疾手快的郭州生已經拉著黃包車來到了劉凱峰的麵前。
劉凱峰一屁股坐到車上把手一揮,郭州生立即撒開雙腿跑了出去。
曹雲飛走到不知所措的老侯麵前:“哨子含在嘴裏幹什麼?想吹就吹唄,樓上死了三個日本人。”
等曹雲飛攔住一輛黃包車離開後,老侯似乎才從夢中醒過來,他一邊吹著警哨,一邊衝進了公寓裏。
在嘉善路的嘉善圖書店裏,報春鳥正準備讓夥計上門板,突然從外麵走進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和其他進門看書買書的人相比,這個人更想是來找麻煩的。
夥計剛想上前告訴來人準備打烊,報春鳥一把攔住夥計,然後麵帶微笑地上前問道:“請問先生是買書嗎?”
來人點了點頭:“老板,請問有新到的《聊齋誌異》嗎?”
報春鳥道:“現在出版社不出這種書了,不過,我這裏好像還有一本老版的,不知道您要不要?”
“也行,隻要是《聊齋誌異》就行。”
“好,您隨我到後麵去取。”說完,報春鳥朝夥計使了個眼色,讓他繼續上門板,然後自己把來人帶到後麵,一進屋,他就轉身握住來人的手:“釘子同誌,我們總算把你盼來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離開紅蝙蝠公寓的曹雲飛。隻見他雙手緊握著報春鳥的手:“我也是心急如焚呀,接受命令幾個月了,卻始終無法抽身。對了,井岡山同誌聯係上了沒有?”
報春鳥一邊讓他坐下,一邊給他倒著開水:“還沒有。不過,上個星期他已經現身了,明天就是第二個接頭日,正巧你來了,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由你與他接頭。”
曹雲飛一皺眉頭:“怎麼晚了這麼長時間,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報春鳥笑道:“你不是也晚了幾個月嗎?也許,你們倆還就真的有這個緣分。”
“潘先生呢,他不在嗎?”
“他已經到香港去了,我們‘八辦’現在已經改為‘新辦’了,除了繼續過去‘八辦’的工作外,還增添了為新四軍籌備藥品和轉移人員的任務。目前,鬼子對租界封鎖得很緊,我們工作開展得十分艱難,現在好了,有你和井岡山同誌的加入,我們可以說是如虎添翼了。”
“那麼現在上海是由你負責了?”
“不,上海一切地下工作,還是由潘先生負總責,安排好香港的工作後,他就會回來的,目前這裏的工作暫時由張必克同誌負責,等你明天與井岡山接上頭後,我們就在這裏召開一個碰頭會,好好計劃一下下一步的工作。來,喝口茶。”
曹雲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另外我想問問,你們聽說過劉凱峰這個人嗎?”
報春鳥想了想,然後搖頭道:“沒有,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怎麼了?”
“這個人過去是張發奎部特務營的營長,雖然不是我們的人,但在黃埔期間的表現非常激進,侯天同誌被捕的時候,他甚至還衝到蔣介石的辦公室裏去理論。”說到這裏,曹雲飛搖了搖頭:“後來因為我判斷的失誤,加上又被戴笠利用後,他被國民黨的最高法院判處了死刑。本來,戴笠是準備借放他與另一個鬼子的間諜之際,把我和另一個叫段天成的人打入鬼子的內部,沒想到他們提前越獄了。今天我剛去和軍統上海站接頭的時候,恰好碰見了他,並且動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