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代號薑尚 四十八、罌粟花(2)(3 / 3)

井上日昭哈哈一笑:“那這事就這麼定了?”

林會長眉頭一皺:“問題是洪雲婷那丫頭至今下落不明呀!”

井上日昭看了看劉凱峰,劉凱峰立即說道:“隻要林會長能夠促成此事,尋找洪小姐的事,就包在在下身上。”

林會長立即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不敢,不敢,林某以後還要多多仰仗劉隊長在皇軍麵前美言。井上先生,如果沒有別的的事,我現在就到洪公館去。”

看來,他對劉凱峰十分滿意,開始總擔心自己裏外不是人,現在覺得自己如果促成此事,絕對是件兩邊討好麵麵光的事情。

井上日昭笑道:“看來林會長是信心十足了,好,我就不多留,我們就在這裏靜候林會長的佳音。”

林會長走後,井上日昭轉而對藏如天說道:“臧堂主,今天把你從碼頭上叫回來,可不是讓你見證劉隊長的婚事的,除了迎娶洪金森的女兒之外,劉隊長還有一個極其重要的任務,需要你的全力配合。”

藏如天把胸脯一挺:“我臧某人有今天,全憑井上先生抬愛和提攜,隻要您一句話,縱然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藏如天如果眨一下眼皮,就他媽的是小癟三!”

“上刀山下火海倒不至於,”井上日昭笑道:“劉隊長另一個極其重要的任務,就是要追查宏濟善堂在十六鋪碼頭丟失的那兩卡車鴉片。”

藏如天一怔:“井上先生,怎麼,您連我都信不過?”

井上日昭依舊笑著說道:“不是我信不過你,而是劉隊長和梅機關信不過我,他們斷定是我劫持了那兩卡車鴉片。”

應該說,通過幾年的接觸,臧如天已經非常了解井上日昭的脾氣和習性,對於自己信任的人,他總是一臉陰沉,一旦他那蒼白的麵龐上,始終掛著一種麵具般的微笑時,如果不是已經決定痛下殺手的話,至少也是對對方保持了高度的警惕。

早在民國二十一年爆發的“一·二八”上海事變時,臧如天就組織了閘北地方居民維持會,趁戰亂之際荼毒人民,為非作歹。當南京政府代表郭泰祺,與日本特命全權公使重光葵,分別代表中日雙方簽訂了《淞滬停戰協定》後,臧如天就在井上日昭的庇護下潛逃到大連。

民國二十六年“八·一三”淞滬抗戰爆發後,臧如天重返上海。他本想和奚仁趁亂合搞偽上海大道政府共同掌控上海的偽政權,但因來遲一步,奚仁已經完成了偽政權的組建,既沒有合適的位置給他,也不想讓他坐享其成。幾乎淪為喪家之犬的臧如天,最後還是在井上日昭的幫助下,成立了名義上的江湖幫派、實際上的特務組織小東會,充當日軍的耳目和打手。淞滬抗戰失利後,上海租界仍處在英、法、美等國的控製之下,日軍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在租界捕人殺人,於是,便由井上日昭幕後策劃指揮小東會在租界搞罪惡活動。小東會在井上日昭的指使下,經常化裝潛入租界,調查租界中抗日進步人士的活動情況。凡發現抗日進步人士,輕則寫信警告恫嚇,重則綁架暗殺,當時租界中的《大陸報》編輯張似旭、《社會晚報》主編蔡釣徒等,就是被小東會殺害的。他們還派人到《文彙報》社和《華美晚報》社投擲炸彈,連進步藝人周信芳在上演愛國京劇時,也多次受到他們的威脅警告,中國銀行同孚路分行被大批暴徒搗毀等一係列恐怖事件,均為小東會所為。

在唇齒相依、狼狽為奸的罪惡活動中,臧如天算是領教了井上日昭的陰險、狡詐與歹毒,對井上日昭,臧如天是七分畏懼加三分敬仰,算得上是一條知根知底的忠實走狗,看到井上日昭今天一反常態,當著劉凱峰的麵,不住地對自己麵帶微笑,心裏頓時有點忐忑起來。

畢竟,那輛車鴉片還真的是他和左湘玲合謀下的手。

如果井上日昭是在演戲給劉凱峰看的話,那麼他一定會事先跟臧如天打聲招呼,但現在他卻給臧如天來了個措手不及,臧如天知道,井上日昭是真的懷疑上了自己。

臧如天清楚自己如果不立地為誓的話,是很難過關的,於是,他從腰間掏出王八盒子放到井上日昭麵前的茶幾上:“井上先生,臧某今天的一切都是您賜予的,如果您不再相信我了,就請您連同我的性命一道收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