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湘玲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劉凱峰，坐在那裏起來不是，不起來也不是。
“如果你去接電話的話，他第一句話一定會問你，怎麼磨磨蹭蹭的，半天還沒下樓。正常情況下，你的回答是，快了，我正在路上。而他也不會揭穿你，隻會說那就快點，等天亮了就來不及了。”
左湘玲二話沒說，立即轉身進了臥室，當她拿起電話時，電話裏傳來老譚有些焦躁的聲音：“怎麼了，磨磨蹭蹭的，你不會到現在還沒下樓吧？”
雖然老譚的話，與劉凱峰判斷的有點出入，但意思是一樣的，左湘玲很想說其他的，但話到嘴邊卻脫口而出道：“誰說的，快了，我正在路上。”
老譚顯得有點不耐煩：“那就快點吧，我已經與郵輪上的大副說好，我們晚上就可以直接上船，等天亮了就怕走不了了。”
左湘玲放下電話，然後走到外麵的沙發上坐下，嘴角微微一抬，尷尬地笑道：“一切如你所料，我想，此時此刻大概是你這一生當中最得意的時刻吧？”
“我這個人很少得意，如果你非得想要我表現出十分得意的樣子的話，那麼我告訴你，今晚令我得意的事還在後麵。”
“是嗎？”
“當然，”劉凱峰加起二郎腿，身體微微向後靠去：“我想，你之所以到臥室去接電話，並不是為了想去證明我有多高明，而是到枕頭邊去取你的手槍，因為開始急著出門，而想坐郵輪逃到國外的話，帶槍顯然不方便，所以你開始並沒把槍帶在身上。但現在不同了，就在你拿著手包的右手上，一定握著一把手槍。”
左湘玲真的不得不佩服劉凱峰了：“既然已經知道我手裏有槍，你還能夠麵不改色地坐在我對麵誇誇其談？”
“你忘了拉槍栓，也忘了從臥室出來時，就直接用槍口對著我。雖然我知道你在複興社特務處時期，接受過專門的訓練，但我完全有把握在你拉開槍栓、調轉槍口時，置你於死地。如果不相信的話，那麼就請試試。”
左湘玲當然不相信，不過，她也不敢試，因為劉凱峰的自信讓她感到有點膽怯。
“你到底是誰？”
“開始從臥室裏出來的時候，你不是喊過我劉強劉先生嗎？”
對於對付各種各樣的男人，左湘玲向來是有絕對的把握，尤其是那些垂涎她美色的男人，耍弄起他們來可以說是得心應手，然而，麵對劉凱峰的時候，尤其是今天晚上的交鋒，她感到自己處處受逼，心中難免窘迫起來。
她覺得自己必須反擊。
左湘玲笑道：“我還知道你有另外一個名字，好像是叫劉凱峰對嗎？讓我感到到不可思議的是，象你這樣一位智勇雙全的國軍青年軍官，而且又深得張發奎將軍賞識的特務營長，怎麼就這麼容易投靠日本鬼子了呢？”
劉凱峰無奈地聳了聳肩：“大概你不知道，鬼子憲兵隊的老虎凳，並不比你臥室的彈簧床更舒服。”
“對了，”左湘玲看到劉凱峰已經識破，幹脆把手包和手槍放到了茶幾上，然後也架起了二郎腿，她希望借此從氣勢上扳回剛才失去的麵子：“我們的劉大營長是怎麼看出我是複興社特務處的人？”
劉凱峰放下翹著的二郎腿，說道：“你的這雙大腿很漂亮，你臉上的笑容更是十分迷人，我真的很擔心，一旦我說出了原因，你迷人的笑容會在瞬間凝固，你這雙漂亮的大腿會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應該是繼續翹著，還是應該放在地上。”
左湘玲用手指，不停地在自己性感的嘴唇上來回滑動著，然後微微一笑：“男人必須具備自信，但過於自信就顯得有點狂妄了，老實說，我不太喜歡過於自以為是的男人。”
劉凱峰往前一欠身，問道：“老板娘，你那裏有新到的舞女嗎？”
左湘玲還真的很聽話，她迷人的笑容真的在瞬間凝固了。
“我們這裏的舞女天天換。”她有些緊張地答道。
“別扯了，我看見的舞女都老掉牙了。”
“好，我今天給你準備一個女學生。”左湘玲真的不知道該把架起的那條腿放在哪裏了，她想了想，還是不由自主地把腿放了下來，然後有點恐懼地說道：“你居然是薑太公？”
“正如你所言，我堂堂國軍第八集團軍特務營的中校營長，怎麼就那麼容易投降日本鬼子呢？”
左湘玲苦苦一笑，不僅有種自己已經被他剝光了衣服的感覺，同時還不知道他究竟對自己與老譚的事了解有多深，至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老譚的一舉一動已經完全在他掌握之中。
“是的，我本應該想到這點，第一次與我接頭時，從我紅蝙蝠公寓裏打出電話的人就是你，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