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峰沒有回答，但卻反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替日本鬼子工作的？鬼子老虎凳的滋味確實不好受，作為一個女人也正難為你了。”
左湘玲有些顫抖地拿起手包打開，從裏麵掏出一盒煙，掏出一支點上後，說道：“我從來沒為日本鬼子工作過，也從未暴露過，我一直在盡職盡責地為黨國效命。”
劉凱峰站起身來，轉身看著掛在沙發上麵的那副罌粟花的裝飾畫，然後轉過頭來望著她：“這副畫是老譚畫的吧？”
左湘玲木然地點了點頭。
劉凱峰轉過身來，走到左湘玲的身後，雙手撐在沙發背上，低著頭問道：“你下腹上的那個圖案，也是老譚紋的吧？”
左湘玲側頭望了劉凱峰一眼，她怎麼也沒想到劉凱峰居然連她最隱私的地方的秘密都知道，在木然地點了點頭後，她突然問道：“怎麼，你殺了老譚？”
“他剛才不是跟你打過兩次電話了嗎？”
左湘玲有點呆滯地說道：“殺死一個人，然後讓另一個人偽裝他的嗓音打來電話，對於你來說是非常容易的。否則，你絕對不會知道我身上有什麼，同時，老譚也不會那麼老實，在你需要的時候就打電話進來。”
劉凱峰問道：“你和老譚之間有特定的暗語嗎？”
“當然。”
“那等他再次打電話來時，你用暗語在試試，就可以識破真假了。”
“他還會來電話嗎？”
“當然，”劉凱峰直起身子：“他已經遲了，按我開始的估計，他的這個電話早就應該打進來了。看來，這個老譚比我想象的更有耐性。”
就在這時，臥室裏又傳來了電話鈴聲。
左湘玲苦笑著望了劉凱峰一眼，然後緩緩地站起身來，卻見劉凱峰問道：“你還想見老譚嗎？”
左湘玲突然長舒了一口氣，她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於是十分坦然地說道：“當然想。”
“那你就最好不要接這個電話。”
“為什麼？”
“如果你接了這個電話後，他一定會棄你而去的。隻有在沒聽到你的聲音的情況下，他才會上樓來。”
“你……什麼意思？”
“因為他就在樓下公寓門口的電話亭裏。”
左湘玲當然不會相信劉凱峰的話，她想，老譚絕對不會欺騙自己的，如果他在樓下的話，早就上來了，根本沒有必要說是在中醫診所等自己。
但看到劉凱峰那份胸有成竹的樣子，又不能不讓她相信。
左湘玲問道：“你說他就在樓下，那麼請問，他為什麼不上來？”
“我想，他並不想見到你，或者說根本不想見到活著的你。他騙你出門的唯一理由，就是當你走到大門口時，一顆從他槍膛裏射出的子彈，一定會穿透你的胸膛。”
“哼，你知道我和他是什麼關係嗎？你就這麼肯定他會殺了我？”
“能夠在你下腹紋身的人，當然與你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問題是越是關係密切的人，相互之間的危害性就越大。比如老譚，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你更了解他嗎？正因為如此，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想出賣他的話，隻有你出賣得最徹底。”
左湘玲始終也沒承認自己下腹的紋身，是老譚的作品，當然，也沒否認：“他知道我永遠都不會出賣他的。”
劉凱峰笑道：“現在我總算明白，你為什麼非常討厭自以為是的人了。”
“為什麼？”
“因為你不想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你更自以為是！”
電話鈴聲響過一遍之後，過了一會，又響了起來。左湘玲問道：“你是讓我自己選擇，還是不允許我去接這個電話？”
劉凱峰想了想：“其實不管你接不接這個電話，也不管你說些什麼，隻要你不下這個樓，我想過不了多久，他就會上樓來的。”
左湘玲望了他一會，還是起身走進了臥室，然後拿起電話：“喂？”
“怎麼回事，剛才你不說已經在路上了嗎，怎麼還沒到？”
“改天吧，今天晚上我肯定脫不了身。”
“為什麼？”
“因為薑太公現在就坐在外麵的客廳裏。”
“薑太公，是誰？”
“劉凱峰。”
“你能肯定？”
“百分之百。”
老譚沉吟了一下：“好，那等他走了以後再說。”
“嗯。”
左湘玲掛上電話後，走出了臥室，見劉凱峰依舊麵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立即笑道：“薑太公，你已經不止一次讓我大吃一驚了，不過今天晚上想必再也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