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峰望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說,老譚絕不會再上樓來了?”
“當然。”
劉凱峰問道:“如果他等會真的上樓來了呢?”
左湘玲走到剛才她坐的位置上坐下,又從煙盒裏掏出一支煙點上,然後吐了一個煙圈:“你想怎麼樣都行。”
劉凱峰伸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謝謝你剛才幫我勸說了洪雲婷,明天我就要娶她為妻,男人嘛,總得有個三妻四妾不是?如果老譚等會上來了,你就做我的小妾怎麼樣?”
劉凱峰明白,隻要老譚一出現,當他揭穿老譚的畫皮後,一場惡鬥在所難免,他還不知道左湘玲在整個事件中到底陷得有多深,所以先把話穩住她,讓她以為自己已經迷戀上她,關鍵的時候因為能夠看到希望,他想左湘玲就不會走上絕路。
“如果他沒上來呢?”
劉凱峰詭笑道:“那我就做你的情人。”
左湘玲冷冷一笑:“你倒是包贏不輸?”
“你不是覺得自己已經贏定了嗎?”劉凱峰伸手在她的臉蛋上輕輕撫摸了一下:“再說了,你長得也太迷人了,我如果不近水樓台先得月的話,那不是顯得太不解風情了嗎?”
左湘玲吸了一口煙,然後把嘴裏的煙,朝劉凱峰的臉上一噴:“好,就按你說的辦,反正今天晚上是睡不成了,與你在床上放鬆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
左湘玲那顆始終放不下的心終於放下了,她什麼都不怕,就怕男人不上自己的床,隻要劉凱峰上了她的床,不管他是薑太公還是蔣介石,左湘玲都有十足的把握讓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劉凱峰從她的眼神裏,已經察覺到了她的這種令人難以察覺的洋洋得意之情,劉凱峰需要的就是這個,在老譚和左湘玲兩人之間,他至少要讓一個人活下去。
劉凱峰站在沙發的背後,低頭靠近她,然後把嘴湊了過去,準備親她一下,左湘玲沒有挪動身子,但卻把臉偏到一邊去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左湘玲一怔,立即把臉又偏過來看了劉凱峰一眼,劉凱峰笑了笑:“去開門吧,隻是不要當著我的麵與他擁抱就是了,否則,我會吃醋的。”
“那又怎麼樣?”
“那樣的話,我會折騰你一宿的。”
“哼,”左湘玲不屑一顧道:“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嘴裏說的比什麼都厲害,真的上床了,恐怕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說完,左湘玲朝大門口走去,當她打開大門的時候,老譚赫然出現在門前,盡管左湘玲已經作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可當她發現老譚真的在門口時,還是楞住了。
“你怎麼真的來了?”
老譚臉色陰沉地站在門口,顯然是既不相信左湘玲剛才所說的一切,又不知道公寓裏究竟發生了什麼,當他透過左湘玲看到劉凱峰實實在在地正坐在沙發上的時候,似乎才完全相信了左湘玲說的話。
“哦,你家真的有客人呀,那我先走一步。”
“老譚,”劉凱峰側過頭來說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怎麼說,這裏也是你的一座‘行宮’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在喧賓奪主呢!”
老譚其實也沒打算真走,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他必須采取特殊的手段借以保全自己,說走隻是一種客套,他知道劉凱峰是不可能讓他這麼離開的,況且,他也沒打算就這麼離開。
老譚緊繃著的臉,終於擠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他走進門後,一邊朝沙發走去,一邊說道:“假如這裏真是我的行宮的話,我倒是榮幸之至,隻是太過委屈了湘玲女士。不知道劉先生深夜造訪,是以第八集團軍特務營營長的身份,還是以日本特務劉強的身份,抑或是軍統總部情報員薑太公的身份?”
左湘玲隨手把大門關上,等老譚在沙發上坐下後,劉凱峰在他的對麵,也就是左湘玲剛才落座的沙發上坐下,而左湘玲則在他們之間那個與他們剛好形成直角的沙發上坐下,看上去就像是劉凱峰在和老譚談判,而左湘玲是裁判官似的。
“除了我是薑太公之外,”劉凱峰問道:“你還知道我什麼?”
作為上海站的情報員,老譚本來是沒有資格知道薑太公是誰的,剛才左湘玲在電話裏告訴了他,他想一定是劉凱峰讓左湘玲這麼做的,所以他覺得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那除了我是中醫診所的老譚之外,你又知道我什麼?”年過五旬的老譚,雖然瘦小,但卻給人一種精幹的感覺,如果有人把他真的當成了一個老人的話,那麼隻要一有機會,他一定會證明你錯得太厲害了。
劉凱峰笑道:“我還知道你就在樓下,而且一直在樓下的那個電話亭裏。但是,我不知道的是,既然來到了老情人的門口,為什麼不進來呢?”
“老情人”三個字從劉凱峰嘴裏蹦出來,讓左湘玲聽得很不舒服,但劉凱峰問的問題她也很想知道,所以她並沒有插話,而是伸手從劉凱峰麵前把自己的香煙拿過來,從煙盒裏掏出一支點上了,但手包和手槍依然放在劉凱峰麵前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