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海鋤奸 七十七、弄巧成拙(1 / 3)

潘先生和王媽把左湘玲扶到了新房裏,潘先生準備把她扶到床上,王媽卻對潘先生說:“哎,先生,還是扶她到沙發上休息吧,這可是新床,她睡了會不吉利的。”

按照中國傳統的習慣,新床必須要由童男“壓床”,才是大吉大利,來年就一定會生個又白又胖的大小子,看到左湘玲是個風騷無比的少婦,王媽心想,要是新床被她睡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大事呢!

潘先生當然也很清楚這種風俗,立即說道:“好,扶她到沙發上去。”

等把左湘玲安排好後,潘先生才和王媽一塊下樓,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下樓後,潘先生就直接離開了洪公館,等他一出門,張必克就拉著黃包車在他麵前停下,潘先生坐上車後,張必克撒開雙腿就迅速離開了。

“怎麼樣,”張必克問道:“通知到了他嗎?”

“沒有機會接近,我把字條塞給了左湘玲,”潘先生有點不安地說道:“看得出來,這個國民黨的醉妃如果不是愛上了井岡山,那就一定是與他之間產生了某種誤會,但願那張紙條能夠化解這一切。對了,老張,你在前麵的路口放我下來,然後再趕回紅公館去,以防萬一。”

“好的。”

“還有,別管其他人,你盯緊那個段天成就可以了,如果他走出紅公館,你就上去拉他。”

“明白了。”張必克問了一句:“要不要趁機幹掉他?”

“不,是否除掉他,用什麼方法除掉,這一切必須要與井岡山同誌商量,否則會越幫越忙的。”

等潘先生和王媽下樓後,左湘玲立即展開手裏的字條一看,雖然上麵隻有四個字,但已經足以讓她觸目驚心了:

——段是叛徒。

這張字條潘先生本來是準備遞給劉凱峰的,但因為一時找不到機會,恰好這時左湘玲出來攪局,潘先生就直接遞給她了。潘先生知道她是軍統的前特派員醉妃,而且從酒桌上的表現來看,她一定是因為與劉凱峰之間有什麼問題而故意找茬。同時,潘先生也看到段天成一開始就在她耳邊嘀嘀咕咕的,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他想,不管左湘玲與劉凱峰之間發生了什麼,隻要她沒有投日就不會對劉凱峰構成真正的危險。

他相信左湘玲沒有投靠日本人。

左湘玲怔怔地看著那張字條,不僅心裏亂成了一團麻,而且恨不得狠煽自己幾個耳光。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然後靜靜地想著——

這個送字條的人是誰?

他怎麼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

他又是怎麼知道段天成是個叛徒?

字條是他早就準備好了的,他怎麼知道段天成和自己都會來參加這個婚禮?又是怎麼知道段天成會和自己接頭的?否則,他不可能把早就準備好了的字條塞給自己。

如果段天成是叛徒的話,那麼剛才自己是不是說漏了什麼嘴?是不是已經把劉凱峰出賣給了他?還有,如果事實恰恰相反,段天成並不是判斷怎麼辦?如果送紙條的是南造雲子的人,他是故意攪亂視聽,那麼自己應該相信誰呢?

就在她想的頭皮都快要炸開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她立即把字條吞進了嘴裏,然後假裝躺下。

進來的是劉凱峰,按照習俗,婚宴主席桌是一個個地敬酒,大廳裏卻是一桌桌地敬,等到了院子裏後,就是所有的桌子一塊敬了。潘先生離開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而且也看到王媽已經站到了洪金森的身後。於是,他領著洪雲婷來到三張主席桌中的另外一張幾乎是空著的桌子上坐下,胡亂吃了點東西後,等看到下人和一些太太小姐們向洪雲婷敬酒時,劉凱峰卻悄悄地溜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