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雲婷眼裏,這明顯是一場政治婚姻,開始因為是被日本鬼子強迫,她希望在左湘玲那裏得到支持,以便於自己擺脫這樁將使自己痛苦終身的婚姻,沒想到左湘玲以掩護薑太公為由,命令自己無條件地接受。
她想,好在自己還不是真正的國民黨人,還有自己的組織可以訴苦,可沒想到的是,張必克卻用一個充滿震撼的真實故事,同樣說服他必須逆來順受,無條件地接受這樁令她無法接受的婚姻。
洪雲婷有種走投無路的感覺。
她甚至有些憤怒,大概國共兩黨自雙十二協定簽訂以來,唯有在對自己這樁惡心的婚姻的問題上,第一次不約而同地達到了空前的一致吧?
但畢竟接受了多年的共產主義思想的教育,又深知苦難深重的祖國,現在正需要千千萬萬象自己這樣的人,勇敢地作出犧牲,所以,她強忍著巨大的逆反心理,近乎於屈辱地接受了這樁強加給自己的婚姻。
她不斷在心裏安慰自己:這是暫時的,隻是一場戲園子裏的戲,隨著那個該死的薑太公站穩了腳跟,這樁惡心的婚姻就會立即結束,說不定自己還會親手斃掉這個人麵獸心的狗漢奸。
她在強顏歡笑地準備與劉凱峰虛以委蛇的時候,卻發現左湘玲還真的與他攪在了一起,並且在婚禮上公開眉來眼去不說,現在又在自己的新房裏苟且在一起。
你們這幫國民黨的狗特務和日本鬼子的狗漢奸,到底把我洪雲婷當成了什麼?
在片刻的愣神之後,洪雲婷眼冒怒火,如果手裏有卡賓槍的話,她一定會扣動扳機向他們掃射的。
好在樓下的噪雜聲此起彼伏,她踹門的聲音並沒有引起注意。看到她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樣子,劉凱峰慢慢地接近她,然後說道:“雲婷,你別激動,事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請聽我給你解釋。”
洪雲婷看著逐漸接近自己劉凱峰,突然張開嘴準備大聲吼叫,卻被劉凱峰撲過去,一邊用手堵住她的嘴,一邊把她抱進了房間。
左湘玲立即過去把門關上。
洪雲婷拚命掙紮著,但卻掙不開劉凱峰的雙手,劉凱峰直接把她按在了床上,然後說道:“雲婷,你別激動,靜下來聽我解釋好不好?”
洪雲婷知道掙脫不開,隻好停住掙紮,然後朝劉凱峰點了點頭。可當劉凱峰剛剛把手從她嘴上拿開時,她卻突然高喊:“救……”
“命”字還沒喊出來,劉凱峰再次伸手把她的嘴捂住,並且用身體壓著她不停扭動的身子。洪雲婷實在是沒有辦法,她張開嘴使勁地咬著劉凱峰的手掌,咬得她自己都渾身顫抖起來,但劉凱峰就是不放手。
這時,左湘玲走到床邊,望著洪雲婷說道:“杜鵑,別鬧了,現在情況十分危急,我們剛才以為是日本鬼子和狗漢奸衝進來了,所以才演出了那一幕。”
洪雲婷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想:我管你是不是演戲,你要是喜歡這個狗漢奸嫁給他都可以,可為什麼名義上要我嫁給他,暗地裏又背著我和他偷情?你這個國民黨的狗特務、臭婊子,現在還又做婊子又立牌坊,去死吧!
她真想痛痛快快酣暢淋漓地指著左湘玲痛罵一頓,但苦於被劉凱峰壓得動彈不得,所以隻有往死裏咬劉凱峰的手掌。很快的,她就發現自己嘴裏流進了一股鹹鹹的濃汁。
她想,那一定是劉凱峰手掌裏流出的血。
她覺得自己幾乎把劉凱峰手掌上的肉都咬下了一塊,但劉凱峰還是若無其事地把手捂住她的嘴,隻是希望她能安靜下來。
這時,門外又傳來腳步聲,劉凱峰和左湘玲都豎著耳朵聽著。
“篤篤篤——”敲了三下門之後,門外傳來王媽的聲音:“小姐,您沒事吧?”
劉凱峰和左湘玲都明白,這個王媽在洪公館呆了多年,一定是個非常精明的女人,如果她沒親耳聽到洪雲婷的聲音,恐怕馬上就要出大事了。
沒有辦法,劉凱峰低著頭對洪雲婷說道:“杜鵑,我就是薑太公,醉妃其實是我的妻子,我們是為了更好地完成總部的任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同時,也是為了保護你和洪先生。詳情等會再說,你先把王媽打發走。”
左湘玲什麼都沒聽清楚,隻一句“醉妃其實是我的妻子”,讓她在一旁激動了半天,也感到了無比的溫暖。
當洪雲婷聽到劉凱峰是薑太公,並且他和左湘玲是夫妻後,立即停止了反抗。
這時,王媽又在敲門:“小姐,小姐,您怎麼了?”
吱呀一聲,洪雲婷拉開房門:“王媽,我能有什麼事,隻是湘玲姐不勝酒力,我和凱峰正在照顧她呢!”
王媽看到洪雲婷的衣服有些皺褶,又看到她的頭發有點淩亂,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話,於是伸頭一看,左湘玲躺在床上,劉凱峰正坐在床邊守著她。
王媽這才放下心來,她伸手把洪雲婷拉到一邊,低聲埋怨道:“嗨,您年輕不懂事,那劉先生也不懂嗎?這婆娘家的躺在新床上,對你們小兩口不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