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噢——”就在她感到匕首接近劉凱峰身體的瞬間,還是脫口而出地說了身對不起,畢竟,劉凱峰是她此生此世愛過的唯一的男人。
一股鮮血,從她和劉凱峰緊貼著的下腹中間滴了下去。
左湘玲愣了一會身後,慘然一笑:“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什麼能夠騙過你的眼睛。”
劉凱峰歎道:“你不該在我起身走向藏如天的時候,下意識地握緊了一下手包,讓我突然意識到那裏麵有武器。你更不應該在昨天晚上使用飛刀絕技,讓我意識到手包裏麵的武器就是那把匕首。”
原來,就在左湘玲的匕首接近自己身體的一瞬間,劉凱峰伸手把她的手腕一折,匕首就直接刺進了她的腹部。
“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左湘玲忍著劇痛問道。
“因為前頭晚上在與那輛馬車相遇的時候,你刻意不讓看清車上的那些人的麵孔,可我偏偏認出了他們;但你清楚我完全有能力製服他們的時候,你卻貿然開槍,讓我感到你是在殺人滅口,而我用腳踢開躺在地上那具屍體的時候,發現他的胸口有小東會的紋身,所以,我判斷你與鴉片一案有著理不清的複雜關係。那天晚上我聽到郭州生與藏如天的對話,加上你一心想趕到南京的行為,卻讓我誤解鴉片的秘密是在南通而不是在南京,因此,我讓人盯了你的梢,本來是怕你趁我不在時逃到南通去,卻沒想到你到這裏來了。”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到這裏來嗎?”
“開始我以為你是約好和他一塊潛逃的,現在看來不是。”
左湘玲搖了搖頭:“昨天下午之前還是,但後來就不是了,因為我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能自拔地愛上了你,所以,我打電話給藏如天,讓他把郭州生和這些門徒都殺掉,今天我本來是準備送他上西天的,然後再一心一意跟著你……現在看來,隻有等下輩子了。”
劉凱峰不解地問道:“既然這樣,藏如天死了,郭州生和那些小東會的門徒也死了,你怎麼還要置我於死地?”
血,越滴越多,也越滴越稠。
左湘玲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藏如天已經把我所知的一切都告訴了你,你還會放過我嗎?”
“我早就說過,你撐不住鬼子憲兵隊的老虎凳的。”
“那是因為沒有精神支柱,如果是為了你,我可以撐過去的,藏如天幾乎折磨了我一上午,他想知道你在哪裏,我就是沒說。”
“謝謝你!”
“可你卻還是想置我於死的。”
“如果你不殺我,現在就不會死的。”
“騙人!”左湘玲臉部的神經抽搐了一下:“既然你知道我要殺你,而你如果不象殺我的話,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阻止我,而沒有必要做的象現在這樣,好像我是咎由自取似的。現在我才發現,其實,你也是個偽君子。我也想明白了,這也確實不能怪你,一來,我是個殘花敗柳之身,上海還有個嬌柔清純的洪雲婷在等著,你當然不希望我進行活下去糾纏你;二來你也問出來了,鴉片的貨款都在我這裏,藏如天死了,如果我再死,你就可以拿著一大筆錢,哄著洪大小姐過你們的小日子……”
劉凱峰淡淡地一下:“你以為我那麼看重錢嗎?”
“那你為什麼要殺我?又為什麼要殺藏如天?……哦,殺他不怪你,因為我把你真實身份透露給了他……”
“你錯了,”劉凱峰冷身道:“殺你殺他不為別的,隻為一個理由。”
左湘玲冷冷一笑:“哼,我知道你會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但因為是你,所以,即使是謊言,在我生命最後的時刻,我還是想聽聽……”
“因為你們殺害了我們太多的同誌!”
“不,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藏如天臨死的時候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我並沒有出賣自己的同誌,更多的隻是共產黨。”
劉凱峰正色道:“我就是中國共產黨黨員,新四軍駐上海辦事處的高級特工,代號‘井岡山’!”
左湘玲一怔,突然一口血噴湧而出,人也隨即倒下。直到現在,她才真正明白,劉凱峰之所以要她死的真正原因了,而她也知道,如果劉凱峰是共產黨的話,那自己在他手裏死一千次也不為過了。
劉凱峰立即把她抱住,輕輕地把她放在地上。
“想……想知道錢……在哪裏嗎?”左湘玲努力地從嘴裏擠出一句話。
劉凱峰搖了搖頭。
“我……我……愛你……信嗎?”
“我信!”
聽到劉凱峰的回答後,左湘玲露出平生最後一次微笑,瞳孔隨即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