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犧牲自己的顏麵和聲譽,為劉凱峰擔一次保。
“內務長閣下,”劉凱峰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我下午跟蹤了薑太公。”
此言一出,除了南造雲子以外,在場的人同時一怔。
“薑太公,”晴氣慶胤問道:“誰?”
“我還是希望您能給我單獨向您彙報的機會。”
晴氣慶胤心想,全機關的人,除了南造雲子以外,甚至連剛剛投奔過來的段天成,都懷疑你是薑太公,你倒好,居然跟蹤了薑太公一個下午?
“你們都出去!”薑太公對於晴氣慶胤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所以,他讓其他人都立即回避。
等他們離開後,晴氣慶胤問道:“薑太公是誰?”
“您!”
晴氣慶胤冷冷地看著他,突然“唰”地一下抽出佩刀架在劉凱峰的脖子上:“是不是因為將軍閣下太看得起你了,所以,你以為梅機關是你可以隨便開玩笑的地方?”
劉凱峰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道:“如果您覺得我是在開玩笑的話,那就一刀抹了我!”
晴氣慶胤雙目一瞪:“你是在說我是薑太公?”
“因為我說的那個薑太公,您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如果我說出來他是誰,你也一定會要抹我脖子的,所以,我不如幹脆說是你好了。”
晴氣慶胤一怔:“你怎麼那麼肯定我就一定不相信?”
“因為除了我,您從來就沒想到過薑太公可能是別人!”
晴氣慶胤看了他半天,然後把刀插入刀鞘:“說吧,我保證,你就是說將軍閣下是薑太公,我也再不會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不過,我提醒你,這次你必須說出真名來,我沒有情趣跟你繞圈子。”
“吳胖子。”
“什麼,”晴氣慶胤眉頭一皺,他根本就沒把吳胖子和薑太公聯係到一塊去:“吳胖子,吳胖子怎麼了?”
“他就是薑太公。”
應該說,所有侵華日軍都是混蛋,但卻不一定都是傻瓜,混蛋和傻瓜之間,還是有本質的區別的。比如晴氣慶胤,最為侵華日軍特務機關的頭目,他是個十足的混蛋,但卻不是傻瓜。當劉凱峰說出吳胖子是薑太公的時候,晴氣慶胤站在那裏半天回不過神來。
他以為在劉凱峰的心裏,自己是個混蛋,但卻沒想到,劉凱峰似乎把他當成了傻瓜,如果不是有言在先,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一刀把劉凱峰劈成兩半。
晴氣慶胤很想象影佐禎昭那樣,讓自己臉部的肌肉放鬆一下,哪怕是擠出一絲和善的微笑,但他確實笑不出來,因為,他幾乎要被劉凱峰給氣瘋了。
“大日本皇軍自淞滬攻略戰以來,不,應該說自九.一八事變以來,甚至可以上溯到八國聯軍踏入中國領土以來,確實殺了不少中國人,” 晴氣慶胤盡力想控製自己的情緒,但最終還是忍不住走到辦公桌前,使勁拍著桌子吼道:“但還不至於把這個人都殺光了吧?你說吳胖子是薑太公,我倒想問問,你是把我當成了傻瓜,還是把蔣介石的國民政府當成了傻瓜?或者,在你眼裏,軍統的戴老板就是個飯桶加白癡?吳胖子是薑太公?哼,隻要中國還有另外一個人活著,我想他就不可能是薑太公!”
劉凱峰無奈地聳了聳肩:“我說過,您是絕對不會相信我的,因為在您眼裏,我始終就是一個不值得信任的叛國者。”
“這與我對你是否信任無關,” 晴氣慶胤怒道:“把吳胖子說著是薑太公,你是在鄙視我的智慧!我見過下流的,但沒見過比吳胖子更下流的;我見過無賴,但卻沒見過比吳胖子更無奈的!我清楚,就像大家說南造雲子已經無原則地信任了你一樣,因為吳胖子是我引進梅機關的,所以,在你們心裏,我對他也是無原則地信任。可我要告訴你,如果你說他是勢利小人,現在皇軍得勢他搖尾乞憐,明天蔣介石政府得勢他一定反戈一擊,我相信;如果你說他貪得無厭,利用皇軍給他的權力欺上瞞下,搜刮民財,欺男霸女,我也相信;甚至,你說他為了給自己留後路,或者為了錢財出賣梅機關的情報,我還相信。還有什麼?兩麵三刀、陽奉陰違、背祖棄宗等等等等,你可以把這個世界上所有最卑鄙下流的詞用到他身上,我都可以相信,唯獨你說他是薑太公我不信。這也不是我出於對他的信任,而是不屑!懂嗎,是不屑!如果中國人隻剩下非要派吳胖子做特工的話,那麼蔣介石曾經說的三日中國亡國論都太長了。三小時,如果吳胖子是薑太公,我肯定中國三小時亡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