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劉先生,有話請說。”
“南京路哈同大樓三樓有個通源洋行,那裏是井上公館的貿易點,下午幹了那一票後,他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到租界外了,而且洋行就要改頭換麵,日本人都人心惶惶,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明白。”
“記住,不要光顧著殺那些日本浪人,一定要搶東西,什麼值錢搶什麼。”
高誌國心領神會地說道:“我明白,劫匪嘛,當然要搶錢了。對了,劉先生,我聽說第八集團軍特務營的營長也叫劉凱峰,聽說國民政府最高法院判了他死刑,但他卻奇跡般地逃了出來,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劉凱峰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們現在合作,都在幹著自己喜歡幹的事,難道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嗎?”
“說的也是,”高誌國說道:“隻要是殺漢奸和日本人,你給個信,就是個圈套我也敢闖!”
“還有,你立即換家酒店,不要讓吳胖子再找到你。”
“那我怎麼聯係你?”
“給洪公館打電話。”
“明白了。”
劉凱峰走出電話亭後,剛想去找張必克,卻見張必克不請自到,拉著輛黃包車來到他麵前:“上車吧!”
因為將近十二點了,這裏也不是鬧市區,街上幾乎沒什麼行人,所以劉凱峰坐上黃包車就說道:“明天晚上的計劃要稍作調整,組織上就不要派人到晴氣慶胤的別墅去了,一切由我自己安排,還有,明天在洪公館門口的暗殺最好也取消。”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張必克不解地問道。
劉凱峰把晚上和晴氣慶胤以及南造雲子的談話,都彙報了一遍,然後說道:“看來,我們是過低地估計了日寇的智力。”
張必克搖頭道:“不是我們過低估計了日寇,而是吳胖子這個家夥太混蛋,混蛋得讓鬼子都不相信他是國民政府的特工。你打算怎麼辦?”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明天還是要到晴氣慶胤的別墅去,好在下午我已經在吳胖子那裏打了底,爭取把他往籠子裏引。”
“那你自己小心,遇事隨機應變,千萬不要勉強。”
“我明白。”
“另外,杜鵑那裏你可當心點。”
劉凱峰一怔:“洪雲婷,怎麼了?”
“她晚上給我打電話,說什麼如果組織不對你采取措施,她就要擅自行動,今天就殺了你!這不,我隻好守在這裏等你了。”
“見鬼,”劉凱峰搖頭道:“共產國際……”
張必克打斷他的話:“別把什麼都往共產國際的腦袋上扣了,因為左湘玲的死,再加上南造雲子明目張膽地跑到洪公館示威,不管怎麼說,你們畢竟是名義上的夫妻,作為一個女孩子,她使使小性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劉凱峰搖頭道:“老張,這也是你這個老革命說出來的話?都什麼時候了,我們是坐在刀尖上過日子,你居然對她的無理取鬧無動於衷,還‘使使小性子’?這樣吧,我們換一個工作,我來拉黃包車,你去跟她‘使使小性子’去!”
張必克笑道:“還說她呢,你現在不也在使小性子嗎?凱峰,我看你們還真是天生的一對呢!”
劉凱峰朝張必克翻了個白眼:“你把車停下,我自己走回去!”
張必克把車一停,然後轉過身來對劉凱峰說道:“你要端正態度,不要從心裏就瞧不起杜鵑同誌,如果你把對待左湘玲和南造雲子的耐心,用一半在她身上,我想,即使沒有我們組織的這層關係,作為軍統的特工,她也會全力以赴地配好好你的。記住,她現在對你不是因為工作和任務的矛盾,而是她個人的感情出現了問題,她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你,你必須好好地開導她。”
劉凱峰望了張必克一眼,然後麵無表情地說道:“等我開導完之後,你就等著喝喜酒吧!”
說完,他扭頭就朝洪公館走去。張必克望著他的背影,搖頭笑了笑,然後拉著黃包車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劉凱峰回到洪公館時,大廳裏一片漆黑,隻有二樓他和洪雲婷的房間裏亮著燈,劉凱峰看了一眼後,一邊搖著頭,一邊邁步上樓梯。
“凱峰,”大廳的黑暗處,突然傳來洪金森的聲音:“我們能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