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劉凱峰陷入了沉思。
“對了,”洪金森上到一半樓梯時,扶住扶手回頭對劉凱峰說道:“明天上午杜先生有家號開張,今天下了帖子,還特別關照讓你和婷兒一塊去,別忘了。”
“好的。”劉凱峰知道,這是戴老板安排的,本來是準備在途中暗殺洪雲婷的。
回到房間後,看到洪雲婷已經側著身子朝牆裏麵睡了,他走到床邊,伸手在她枕頭下麵摸了摸,又在床墊下找了找,因為張必克已經警告過他,他怕洪雲婷真的藏把剪刀什麼的在床上,等他睡著後突然下手。
洪雲婷本來想一心裝著睡了,看到他翻箱倒櫃的到處找著什麼,忍不住問道:“都幾點了,到處瞎翻什麼?”
其實剛才被南造雲子羞辱了一番後,洪雲婷也是一時火氣,不能跟軍統彙報,在自己的組織麵前出出氣也可以,她威脅著要殺劉凱峰也是氣頭上說的話,等回到床上氣也消了,自己說過的話也忘了。
“哦,找剪刀,”劉凱峰說道:“我的腳趾甲太長,想找把剪刀剪剪。”
“有病呀,你!”洪雲婷不耐煩地說道:“這裏不是鄉下,是洪公館,又在自己房間找剪刀的嗎,不知道剪刀都在下人那裏嗎?”
劉凱峰心想,我還不是怕你這個小丫頭晚上發飆,半夜起來捅我嗎?
劉凱峰嘴裏當然不會這麼說,他停下手來,直接走到床邊拿起被子,鋪到沙發上去睡了。本來他還提醒自己晚點睡,小心洪雲婷等會有異常,但可能是今天發生的事太多,加上明天一天又要麵對許多問題,不一會他就迷糊起來。
洪雲婷等了半天,看到劉凱峰不僅沒熄燈,反而打起了輕微的鼾聲,立即轉身坐了起來,她本想把劉凱峰喊起來關燈的,但最終還是自己起來了,就在她準備關燈的時候,突然看到劉凱峰一翻身,被子邊從身上滑了下來。
“冷死你這個王八蛋!”
洪雲婷朝他做了個鬼臉,然後伸手去熄燈,但轉而又想,自己這是幹什麼?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抗日戰士,與南造雲子在一起也是逢場作戲,何況自己跟他又不是真夫妻,這是吃得哪門子飛醋呀?
她縮回關燈的手,還是走過去幫劉凱峰蓋著被子。
就在她撿起滑到地上被子的一角,準備往上拽的時候,劉凱峰突然一個翻身,眼睛還沒睜開,拇指和食指就掐住了洪雲婷的咽喉。
洪雲婷被他掐得眼睛和嘴都張得大大的,滿臉憋得通紅,就是發不出聲音來。
“你幹什麼?”劉凱峰問道。
洪雲婷這才拚命地用雙手扳開他的手,然後使勁咳嗽著。“咳咳咳……”等她緩過勁來後,才流著被嗆出來的眼淚,
問道:“你幹什麼?”
劉凱峰看著坐在地上的她,手裏並沒有武器,這才緩聲道:“晚上不要無聲無息地靠近我,我知道是人是鬼呀?”
“你……”洪雲婷心想,你把我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了?
她也懶得解釋,把手中的被子一扔,然後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先是把燈關了,然後一聲不吭地上床睡。
劉凱峰這才意識到,她可能是起來關燈,看到自己身上的被子滑落後,又準備給自己蓋被子,心裏因為誤解而覺得有點對不起她,但嘴裏又不能說什麼,隻好又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當洪雲婷揉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枕邊整整齊齊地放著一套禮服,而且漱口的水也準備好了,洗臉的臉盆和開水瓶都整整齊齊地排在床邊,她眉頭一皺,因為她知道,王媽是不可能到房間來準備這一切的,而劉凱峰也不可能做這些事。
難道是父親看到昨天南造雲子來家鬧一場,怕自己想不開,才破天荒地如此關心起自己來?
她把水瓶的水倒入臉盆後,先把臉洗好,然後再對著臉盆漱口,之後,又用毛巾擦了擦嘴,再拿起禮服在鏡子前比劃了一下。
這時,她從鏡子裏看到劉凱峰推門進來了,手裏還拿著她最喜歡吃的油條和豆漿,看到他把豆漿和油條放到桌子上後,又一聲不吭地蹲下身子去端臉盆,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