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回去做好準備,目前直接回延安可能不行,組織上先安排你的香港,至於最後是到延安或者莫斯科,再聽組織的安排。”潘先生沒有去理會張必克那副疑惑不解的表情,繼續問道:“現在你先告訴我,今天在你家門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洪雲婷還以為自己提出要離開,潘先生會執意挽留自己,或者針對自己剛才所說的一切,進行一番辯駁和說服教育工作,卻沒想到他居然痛痛快快地就答應了,好像對於上海的地下組織來說,自己並不重要,這反而使她感到心裏空蕩蕩的。
“也沒發生什麼,一個國民黨的特工可能不清楚劉凱峰的真實身份,今天在我家門口對他實施了暗殺行動,他隻是肩膀上蹭破了一點皮。”接著,洪雲婷不屑一顧地冷笑道:“哼,那個國民黨的薑太公,居然還說行刺他的人是我們的人,甚至還說那人叫曹雲飛的人,就是釘子。簡直就是一個十足的無賴,可張必克同誌還逼著我……”
張必克把桌子一拍:“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半天不說?”
洪雲婷把頭一偏:“我沒覺得這事比我的事更重要。”
“你——”
張必克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剛想發作,卻被潘先生製止,然後問洪雲婷:“劉凱峰現在在哪裏?”
洪雲婷沒好氣地說道:“正躺在我床上。”
“曹雲飛的遺體呢?”
“不知道,大概被梅機關的人弄走了。”
“好,雲婷同誌,你的事就這麼定了,組織上會盡快安排的,你做好你父親的思想工作,一是讓他同意你離開,二是最好以與香港某公司談業務為名離開上海。” 潘先生站起身來,轉而對張必克說道:“你現在就打電話給劉凱峰,問問他的情況怎麼樣了,如果不行的話,建議他撤銷晚上的行動。另外,立即派人找到曹雲飛同誌的遺體,花再多錢也要讓烈士入土為安。”
“是。”
等張必克出去後,洪雲婷眉頭一皺:“潘先生,怎麼回事,那個曹雲飛真的是釘子?聽您剛才說話的意思,那個劉凱峰也是我們的同誌?”
“按照我們地下工作的組織紀律,本來這一切都不能告訴你,因為你一直生活在國外,不知道國內的實情,更不知道國內共產黨人,是在何等艱難和委曲求全的情況下聯蔣抗日的,你剛才說的許多話,隻是表麵上的東西,你還沒有真正以一個中國共產黨人的身份深入民眾,因為時間的關係,我沒有時間給你講許多,等到香港後,如果有機會我會和你詳談的。現在,我隻能告訴你,曹雲飛同誌就是我們的釘子,而劉凱峰除了是軍統的薑太公以外,更是我們的井岡山同誌。”潘先生最後說道:“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一切,隻是希望你一旦離開祖國,請不要片麵地理解中國共產黨人艱苦卓絕的鬥爭,更不要對自己絕大多數同胞抗日的決心和意誌熟視無睹。記住,不管是到莫斯科還是紐約,請不要因為誤解而給自己的同胞、自己的黨的臉上抹黑。”
這時,張必克推門而入:“劉凱峰已經被南造雲子帶走了,具體情況不明。曹雲飛同誌的遺體,被吳胖子的人扔到黃浦江了,好在我們的同誌正巧看見,所以已經簡單入殮了。另外,鬼子剛才化裝進了禮查飯店,殺了兩個還帶走了兩個人,但不是我們的同誌,不知道與劉凱峰被帶走有無直接關係。”
潘先生立即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看來,那兩死兩傷的四個人是關鍵,你想辦法通過我們的人到禮查飯店查查,看能不能查出他們是什麼人。”
“好的。”
“另外,我必須約見一下吳胖子了,現在隻有從他那裏探知凱峰同誌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