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娟已經是個非常有經驗的特工了,在於劉凱峰接完頭後,她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到幾家百貨公司逛了一下,一直到中午,才和兩個便衣一起,分乘三輛黃包車往租界外趕,他們的轎車是停在租界關卡外麵的。
等出了關卡之後,一個便衣開著車,另一個便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而阿娟一個人坐在後排位置上。
“哎,”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那個便衣說道:“前麵坐在黃包車上的,有點象劉隊長。”
開車的便衣點頭道:“嗯,拉黃包車的好像速度很快,不知道他要趕到哪裏去。”
阿娟一聽,立即坐起身子看了看:“快停過去!”
轎車很快就與黃包車平行了,阿娟立即搖下車窗玻璃,充滿挑逗地喊道:“喲,這不是劉隊長嗎?怎麼剛見麵一會,您這不是急著往我那趕吧?”
坐在前麵的兩個便衣對視一笑。
劉凱峰一看是阿娟,已經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了下去,他伸手拍了呂強肩膀一下,然後對阿娟說道:“夫人,正好捎我一段。”
阿娟抿著嘴笑道:“一直捎到床上都可以。”
看到轎車停到了前麵,劉凱峰對呂強說道:“副駕駛上的交給你,司機我對付。”
“那女的呢?”
“自己人。”
劉凱峰下車後,直接走到司機旁邊敲了敲門,司機立即把門推開,這時,呂強已經把副駕駛的門拉開了。
“哎,你……”
“幹什麼”還沒說出口,呂強伸手就把那個便衣的脖子擰折了。開車的剛一回頭,劉凱峰伸手用胳膊箍住了他的脖子,他拚命掙紮了一會,就不動彈了。
阿娟一驚:“怎麼回事?”
劉凱峰沒有接腔,而是對呂強說道:“把他的槍搜出來,然後把屍體抬到後備箱去。”
“是。”
兩個從兩個便衣身上搜出兩把槍,然後一個人扛著一具屍體放到後備箱裏,偶爾也有幾個過路人,看到這個情景,不是嚇到掉頭就跑,就是停下腳步和自行車遠遠地看著,象這樣殺人越貨的事,市民們都習以為常了,何況還是在偏避的大馬路上。
劉凱峰坐進了駕駛室的位置上,呂強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劉凱峰回頭問了一下阿娟:“會用王八盒子嗎?”
“會。”
劉凱峰把那個司機的槍遞給她:“等會我叫開槍的時候,除了女人外,見人就打。”
“沒問題,”阿娟說道:“能告訴我出什麼事了嗎?你把他們倆幹掉後,我還怎麼回別墅?”
“回不去了,”劉凱峰一邊啟動轎車,一邊說道:“總部派到上海來的人叛變了。”
“是叫段天成的人吧?聽吳胖子說過。”
“段天成曾經和總部的一個女特工來上海辦案時見過你,她知道總部與你聯係的頻率,昨天截獲了總部發給你的電報,今天可能在晴氣慶胤那裏看到你的照片,並且已經認出你來了,同時,憲佐隊的人又在壁爐裏搜到了電台,現在特二課的鬼子正在等你落網。”
呂強聽明白了這個打扮得妖裏妖氣的阿娟,原來是軍統的人。
“混蛋!”阿娟啐了一口:“那你這是往哪裏去?”
“我讓一個人去通知呢,現在她可能落入了鬼子的手裏,我們必須把她搶出來。”
因為剛才劉凱峰交代過,除了女人以外,其他的人都可以打,所以阿娟問道:“是個女人,對嗎?隻要她沒找著我不就自己離開了嗎?”
“她是我的妻子,鬼子都認識她,她在這個時間出現在你那裏,一定會把我牽扯進去的。所以,我們要麼在中途攔截她,要麼,就得從鬼子手裏奪回她。”
“明白,”阿娟“哢嚓”一下拉開槍栓:“都他媽的好幾年沒碰槍了,今天老娘終於可以大開殺戒過過癮了!”
開始看到阿娟的時候,呂強一直就當她隻是一個賣弄風騷的妓女或舞女之類的人,後來聽到劉凱峰與她的對話,呂強心裏還在想,國民黨的情報員,除了金錢和美女之外,就沒有什麼名堂了,可聽過阿娟這番話後,卻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心想,還真沒看出,她這個風塵女子居然還有幾分俠肝義膽的爺們氣質。
“有口罩嗎?”劉凱峰問了一句。
呂強和阿娟都搖了搖頭,阿娟說道:“臉都撕破了,還要什麼口罩?”
“以防萬一,並且我還要繼續潛伏下去。”
阿娟四處找了找,覺得沒什麼合適的東西,她幹脆解開自己的旗袍,把自己的胸罩扯下來,從後麵把劉凱峰的嘴和鼻子都遮住。
劉凱峰突然看到阿娟把什麼東西擋住了自己,香噴噴的,還帶著阿娟的體溫。坐在旁邊的呂強一看是胸罩,瞪著一雙吃驚的大眼望著阿娟。
劉凱峰悶聲問道:“這是什麼?”
“廢話,”阿娟說道:“難道你老婆沒用過這個玩意?”
劉凱峰這才意識到是胸罩,本想伸手把它扯下,但轉而又想,在這危急關頭,阿娟能夠想出這種辦法,也足以證明她是性情中人,自己一個堂堂漢子要是扭扭捏捏的話,反而顯得不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