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娟,”劉凱峰說道:“我想你也清楚,你離開上海是遲早的事,想你這樣出生入死地積累了豐富經驗的戰士,真是黨國所需要的,你總不可能在這裏藏一輩子,恐怕,你自己也不希望就在這裏永遠被金屋藏嬌吧?”
“我願意呀!”阿娟笑道:“這麼多年了,雖然我肩負著黨國的重任,但無異於跌落紅塵的風塵女子,現在蹲在這小小的樓閣裏,正好享受一下”
洪雲婷正想插嘴,劉凱峰卻用目光示意她,讓她不要講話,因為他擔心心直口快的洪雲婷把軍統要除掉阿娟的事給說漏了嘴。
“阿娟,從這幾天的接觸來開,我知道你是個性情中人,雖然受過良好的教育,但殘酷的敵後工作,和你為黨國所做出的巨大個人犧牲,已經使你變成了一個堪當任何大任的奇女子。現在,武漢會戰已經迫在眉睫,走出這棟別墅,到處都是施展你才華的空間。”劉凱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當然,我和雲婷都希望身邊能有你這麼個好助手,不過情況你也知道,隨著鬼子對我的日益信任,洪公館遲早會變成梅機關在租界的一個據點,他們會頻繁出入此間的。我已經安排好了,你現在就到十六鋪碼頭去,那裏有人送你到蘇北,然後再想辦法把你轉到武漢去。”
阿娟眼裏噙著眼淚望著劉凱峰:“非得今天走嗎?”
“那倒不一定,花園口決堤後,鬼子北線受阻,雖然他們的兩個師團剛剛占領安徽的壽縣地區,但整個戰役計劃顯然被打亂,這段時間正忙著軍事事務,雖然今天是最好的時機,但如果你還想在這裏呆一段時間也沒關係,但這個月內必須離開,因為目前的情況瞬息萬變,誰也料不到下一步會出現什麼情況。”
阿娟站起身來:“好,我現在就去準備。”
看到她依依不舍的樣子,洪雲婷忍不住上前拉著她的手:“要不,你就再住一段時間?”
阿娟勉強地笑了笑:“怎麼,你還想把我叫床的技術學了去?”
“哎呀,阿娟,我可是認真的!”
“不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阿娟走到隔壁去,又悄悄地對跟著自己過來的洪雲婷說道:“哎,和他幹‘那事’的時候你是不是老忍著?其實男人都喜歡聽女人叫,以後呀,想叫就叫出聲來!”
“阿娟,”洪雲婷漲紅著臉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就不能有點正經的時候?”
阿娟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其實也沒什麼,隻有幾件換洗的內衣,打了個布包就完事,洪雲婷立即掏出幾根金條給她。
“幹什麼,我不需要。”
洪雲婷硬是塞到她的包裏:“路上萬一有什麼情況,可以留著買命用!還有我,到蘇北落下腳後給我們來信,有機會我們一定去看你。”
“哼,你這個沒良心的,誰願意再見到你呀!”
“好,那我讓爸爸去看你總可以吧?”
“嘿,你這個小丫頭,什麼時候學會耍嘴皮了?”
她們走出房門後,劉凱峰正在樓梯口等著,然後他們一塊把阿娟送到門口,坐上呂強的黃包車離開了。
“唉,也許我們真該留下她,看來她是對我爸動了真情,否則不會這麼傷感的。”洪雲婷看著遠去的黃包車,忍不住歎道。
“你太小看她了,”劉凱峰說道:“我想,她已經意識到軍統為了安全起見,已經決定除掉她了,想她這樣的老特工,卻不會為離開任何一個男人傷感的。”
“那為什麼不讓組織把她留在蘇北,她要是回武漢不是還有危險嗎?”
“留在這裏是擔心把我暴露,回到武漢軍統一定會象迎接英雄一樣歡迎她的。我已經跟組織上彙報過她的情況,到蘇北後的去留,一切就看她自己了。”
劉凱峰和洪雲婷剛剛回到大廳,電話就響了,劉凱峰拿起電話一聽,是晴氣慶胤打來的,讓他立即趕到梅機關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