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四十,胡一彪就帶著四個便衣來到百樂門,因為他是有事來求劉凱峰的,加上劉凱峰又是梅機關的課長,所以他不敢象見其他人那樣張揚,而是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他帶來的幾個人,也都是清一色學生的打扮。
來到百樂門後,他直接找到看場子的憲佐,然後掏出自己的身份證說道:“我和劉課長約好了,麻煩通報一聲。”
憲佐看了看他的證件:“我們老板已經打過招呼,你直接上二樓右手邊的第三個包廂就是了。”
胡一彪回頭望了望自己的四個隨從,然後問道:“你看,我這幾個兄弟是一塊上去的好,還是就在大廳裏找個座?”
說著,他遞給憲佐兩塊大洋,憲佐把大洋放進口袋了:“我們老板說了,你是他朋友,槍和人隨便帶。”
胡一彪一聽這話,就覺得如果自己帶入上去,那就明顯地太小家子氣了,然後對那個憲佐說道:“那就麻煩兄弟給他們找個座。”
“沒問題!”
胡一彪看到陸陸續續有人進入舞廳,然後就直接上了二樓,當他來到桃園包廂門口時,先是貼著耳朵在門口聽了聽,沒聽到裏麵有什麼動靜,於是敲了敲門。
一會,門開了,開門的正是劉凱峰。
“啊喲,胡隊長,快請!”
胡一彪可沒想到劉凱峰對自己居然這麼客氣,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劉課長,您先請。”
這是一間大約二十平米的包廂,燈光非常柔和,房間的四周靠牆擺著幾組沙發,牆角的一個正方形的櫃子上,擺著一個留聲機,中間是個小舞池,四周的牆上掛著的都是西洋美女的裸體照片。
胡一彪跟著劉凱峰進來後,不無感歎道:“哎呀,還是劉課長的工作讓人羨慕呀,天天看著這西洋美女,懷裏抱著上海的名媛,這日子過得多愜意呀!怎麼樣,百樂門的美女都被劉課長嚐了個遍吧?”
劉凱峰示意他坐下,然後自己在他身邊落座:“本來是準備找幾個美女陪陪胡隊長的,可一想到胡隊長神通廣大,連德國妞都左擁右抱的,我也就不想獻醜了。”
胡一彪一聽,立即伸手煽自己一個耳光:“哎喲喂,劉課長,您可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說實在的,自從第一次見麵您手下留情之後,我可一直想找機會跟您親近親近,隻是唯恐巴結不上呀!上次正巧與武田課長在一起,我就借花獻佛了……這樣吧,上次那幾個也都是半老徐娘了,要不下次……不,明天,就明天,我找兩個還沒成人的陪陪您怎麼樣?哎,我說劉隊長,我至今沒弄明白,德國人幹嘛非得和這些猶太人過意不去?我看她們跟普通的德國娘們沒什麼區別呀!”
“行呀,隻有胡隊長有這個心,別眼裏隻有太君沒有我劉某人就行了。”
“啊喲,”胡一彪立即站起身來:“看來劉課長還不沒原諒我要不我給你跪在賠罪……”
“沒事,我隻是開開玩笑,上海灘說大挺大,說小還真挺小,你我都是替太君辦事的人,以後說不定還有互相伸把手的事,今天你能來我就很高興。坐,快坐下!”
胡一彪立即湊近劉凱峰坐下,一拍大腿:“劉課長這話太對了,以後隻要用得著兄弟的地方盡管開口,我胡一彪要是有半點推辭,天打五雷轟!”
“行,早看出胡隊長是個性情中人,那我們就用不著拐彎抹角了。”劉凱峰問道:“合肥戰事吃驚,吳淞晝夜繁忙,這個時候胡隊長登門,大概不僅僅是喝茶聊天的吧?所以,我今天是既沒人舞女陪,甚至連一杯薄酒都沒準備,你說,是不是有什麼用得著劉某人的?”
胡一彪把大拇指一挑:“劉課長,我就喜歡與您這樣直人快語的兄弟打交道,痛快!”
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鑽戒放到茶幾上:“劉課長,這就算兄弟認你這個大哥的見麵禮!”
劉凱峰一愣:“據我所知,你好像比我大幾歲吧?”
“嗨,江湖規矩,能者為長,隻要您不嫌棄,從今天開始您就是我的親大哥!”
劉凱峰把鑽戒拿在手上看了看:“別看這戒指不大,但不是十幾根金條可以拿的下的呀!”
胡一彪又使勁拍了一下大腿:“要不怎麼說寶劍贈勇士,紅粉贈佳人呢!我早就知道您是個識貨的人,一般的人隻關注著戒指上的金子有多重,卻沒多少人知道這個戒指上的鑽石可是價值連城的呀!”
劉凱峰笑道:“胡隊長,你送這麼份大禮,不是想要劉某的人頭吧?”
“嗨,您這話說的,我哪敢呀!”胡一彪湊近劉凱峰說道:“現在在上海的猶太人當中,風傳太君可能會對猶太人不利,一些人就想逃到美國或者英國去。這其中有許多人過去在德國可是大戶人家,不僅有錢,據說在瑞士銀行存了不少,而且家裏的女人長得也漂亮。您知道,我的手再長,也不能伸到太君那裏不是?”